章邯應道:“初到嶺南,趙佗將軍為我們接風,他的夫人羋宜曾露過麵,但也隻是露了麵,沒有與我們接觸。”
我嗬嗬一笑:“無他,偶然想起。”
“對了,你今年三十歲了吧?怎麼還是獨身一人?”
我這話題轉變得猝不及防,章邯炭黑的臉上竟然顯出一份羞澀。
“臣每日在外奔波,還沒考慮過男女之事。”
我搖搖頭:“那可不行,這是大事,需得考慮。有意中人了?”
章邯遲疑了一下,微微歎了口氣。
“不敢欺瞞陛下,臣有個青梅竹馬,隻是後來臣從軍之後,便再也沒有機會回去過,一路征戰直到六國統一。待臣回去後,卻發現她們家已經舉家遷走了,至於遷到哪裡去了,無人知曉。後來臣任職的都是不可隨意離開供職地的官職,便也沒再去尋找過。”
我微微一笑:“姑娘叫什麼?你們感情好像還可以?”
章邯仿佛回憶起了那時的快樂時光,感歎道:“她叫林小,與我家中一樣,也是貧苦人家,排行最末,便叫了林小。她父親林浦是外來的,家中隻有幾畝薄田,因此常往來於韓國,做些小生意,勉強糊口。自小相識,也算情投意合。”
隨即灑然一笑:“往事如風,天下之大,又到哪裡去尋。臣這點小事,與陛下講得多了。對了,張良大人讓臣帶給陛下一些名為蔗糖的東西,就在門外。”
我麵露喜色:“哦?走,去看看。”
看到門外兩袋蔗糖,我連忙打開看了看。沒想到張良的動作還挺快,才一年不到的時間已經提煉出了蔗糖。
我嘗了一口,點點頭:“嗯,不錯,比甜菜做的甜品味道正宗多了,就是沒朕預想中的那麼純。”
相較於甜菜,這東西的甜度上了好幾個檔次,不過看起來顏色還是發黃,顆粒也沒有那麼細膩,食用起來倒不影響。
“很好,張良去嶺南了?朕不是交代他讓彆人去辦就行嗎。”
“是的陛下,張大人年初到過嶺南一趟,親自去找了陛下所說的甘蔗,不過嶺南當地黔首稱之為柘。這兩袋蔗糖是製作比較成功且經過試吃的,據張大人所說,色黃、不成粒是因為甘蔗都是野生的,如果按照陛下的要求進行人為種植,則可以製作出更優良的蔗糖。”
“不錯。”我讚同道:“幸好當初朕連同種植甘蔗的方法也給他了,野生甘蔗果然不是製作蔗糖的首選。”
章邯不禁感歎道:“張良大人對陛下的詔令極為上心,今春一路趕到嶺南,本就感染風寒,硬是拖著病軀把製糖的作坊建了起來。”
我眉頭一皺,趕緊問道:“張良感染風寒了?嚴重嗎?”
風寒在這個年代可是要人命的惡疾,彆因為一點點蔗糖失去了張良,那損失就大了。
章邯回道:“回陛下,已經無礙了,嶺南那邊對於風寒頗有些土方法,已經痊愈。張大人同臣一起走到長沙郡,就各自分開回了會稽,說還要推進修路什麼的。”
我輕呼一口氣,放下心來。
“這個張良,也太不拿自己的身體當回事了。跟你一樣,不知道在這個時代……在大秦生病有多危險!”
章邯一臉無辜,張良生病咋還把自己扯上了。
“岐綰。”我眉頭微皺:“傳朕詔令,派人去會稽申斥張良,就說陛下問你為什麼不讓彆人去主掌製糖一事,再不保重自己的身體,陛下要親自打你四十大板!另外去蘇合那裡拿點滋補身體的良藥給他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