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劍苦笑一聲:“護軍都尉,我聽到斥候的探報後跟您一樣,也感到難以相信。於是便親自摸到那裡,用望遠鏡遠遠看了一眼,這一看嚇了我一跳!漫山遍野全是匈奴人的帳篷,到處都是被牧在草原上的牛羊,簡直是無邊無際!十裡的距離,光是人尿馬糞的味道都將我熏得雙眼流淚!”
王勁也是目瞪口呆,不可思議道:“那豈不是說我們這一路沒有遇到的匈奴人和牛羊全都聚集在了這裡?莫非是趕上了他們的什麼節日?”
吳劍聞言,搖搖頭道:“不可能,那個密集度,絕不可能是正常現象,似乎是……”
吳劍猛然醒悟,沉聲道:“我知道了!那個密集度,就像一道肉城牆!不要說騎兵,就算是步卒也不可能輕易穿過那麼密集的牲畜群和人群!那是保護狼庭的!”
尉遲驚訝於吳劍的敏銳,卻還是有些難以置信:“除非冒頓早就知道大秦要攻他們,否則不可能在短時間將這麼多人和牲畜聚集到狼庭,難道有人將消息泄露了出去?”
王勁搖了搖頭,緩過神來,提議道:“護軍都尉、吳將軍,不管冒頓是怎麼知道消息的,我建議立刻進攻狼庭,否則等冒頓真正的騎兵發現我們的駐軍位置,恐怕我們就危險了。”
吳劍皺眉道:“可是我們要如何突破那道肉城牆?”
尉遲看了王勁一眼,嚴肅道:“你是真正親自指揮過火槍兵作戰的,有把握嗎?”
王勁沉思一會,旋即冷笑道:“護軍都尉,如果僅僅是騎兵,我還真有些擔心,可那些牲畜反倒能為我們提供助力!”
尉遲盯著王勁道:“你的意思是……”
王勁點點頭:“火光、濃煙、巨響!”
尉遲一拍大腿,興奮道:“好,就這麼辦!”
隨即吩咐道:“吳將軍,王將軍的火槍兵需要步行推進、漸次射擊,所以需要你的騎兵守護他們的兩翼,在他們射擊完成、重新裝藥的間隙牽製可能出現的匈奴騎兵。”
吳劍雖然有些猶豫,畢竟他沒見識過火器的威力,但看兩人的模樣,還是點點頭:“遵命!”
此時的合都索正在狼庭大帳中聽著探騎的彙報,哈哈大笑道:“冒頓單於真乃神人也,秦人果然也撕毀了和約來偷襲我們。現在幾乎所有的族人和牛羊都聚集到了狼庭周邊,不過三萬多人,看他們能奈我何!”
話音剛落,立刻又有探騎來報:“合都大將!秦軍已經拔營,開始向狼庭挺進!但速度極慢,似乎是為了等待隨行的步卒!”
合都索不像合都也那樣自負,略一思索,還是做了萬全準備:“你立刻讓留下的五千騎兵從狼庭後方分彆繞到兩翼,一旦秦人被阻擋在牲畜前麵,便立刻驅趕牲畜衝向秦軍,騎兵從兩翼輔助進攻。”
隨後帶人登上箭塔,遠遠地望著正在向狼庭挺進的秦軍。
合都索看著天色將晚,秦軍才走完了這最後的五十裡,卻隱隱有了不祥的預感。當年秦軍鐵騎正是靠神出鬼沒、日行六百裡創造了無數奇跡,可現在他們竟然放棄了最大的優勢,仿佛被護在中央的五千步卒才是他們的主力。
再看步卒攜帶的兵器,就是一杆破棍子,難道他們想靠這五千根破棍子擊敗匈奴?
搖了搖頭,合都索再次提醒道:“你們都去各營親自看著,小心行事,這夥秦軍怪異得很,我總是有些不安。”
冒頓提拔上來的這些人不是合都也重用的那些蠢貨,同樣感受到了秦軍的反常,立刻領命到各營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