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解釋道:“儒家的‘教’指教化,也就是傳播自己的思想,而宗教則是信奉神靈,既然如此,何不將儒家先賢供奉於廟宇之中,讓黔首信奉這些實實在在的人,不比信奉那些虛無縹緲、從未有人見過的神靈要好嗎?大秦如今實行科舉製,隻要想通過科考入仕的人會不誠心信奉孔子嗎?自然會按照儒家的思想檢點自己的言行。”
叔孫通一時有些轉不過來,畢竟他沒接觸過真正的宗教,不知道把孔子抬進廟宇會是什麼效果。
看他們有些迷茫,我嗬嗬一笑道:“此事不用著急,朕心中雖然有這樣的想法,但實現起來肯定沒那麼容易,儒家歸為百家二科,但學正科主要也是學習的儒家典籍,將來儒家做官的人多了順理成章就會實現。”
文廟的建立自然不能強推,不然一麵鼓勵百家爭鳴,一麵又為儒家立廟樹聖,恐怕大秦立馬就裂開了,是真正的裂開……
幾人點點頭,不再糾結,有博士問道:“敢問陛下,其二作何解?”
我收斂了笑容,麵色嚴肅道:“第二則是為君!《詩經·小雅·北山》中‘溥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一句,不知道被多少人用來表達天下是皇帝私財的忠君思想,而有意無意地忽略了後麵一句‘大夫不均,我從事獨賢’。你們說說作何解?”
有人拱手道:“陛下,臣以為此處的‘王’並非隻是字麵意義上的帝王,解釋為‘國’更為貼切,天下之大,都是國家的土地,天下百姓,都是國家的臣子……”
後麵的話卻沒敢繼續說出來了,我接著將話補充完整:“所以皇帝代表的是國家而不是個人!”
我看了看眾人,毫不避諱道:“皇帝無法保證自己的後代一定是明君,倘若皇帝從出生起就認為天下是自己的私財,那他可能會以一人之心奪萬民之心!儒家推崇堯舜禹,不以地位為重,而是以民為天,從這點上說對普通百姓是有利的,最起碼可以保證帝王是從一個管理者的角度出發看待天下,一定程度上抑製整個天下是帝王私財的想法,如此可讓皇帝明白自己的責任,儘心處理政事!”
秦朝時的儒家還沒有經過魔改,倘若能繼續發揮他們以民為本的作用,當然是要重用的,他們的思想跟後世各國首腦的職責有著異曲同工之妙,充分說明了秦漢以前華夏人民思想的先進性。
況且我是穿越來的,沒有將自己的血脈傳之萬世的執念,天下合久必分這一曆史規律也無法逆轉,隻要華夏人民過得好,誰當皇帝都一樣。
不過眾人顯然沒想到我會將話說得這麼直白,互相看了看,叔孫通起身鄭重行了一禮,肅然道:“陛下此言可為聖人!我大秦何愁不獨興於天下!”
一眾儒生也起身恭敬道:“陛下聖人之言,大秦萬年!”
隨後的日子裡繼續專注於科教興國,在白雪皚皚的山間暖宮裡治學不失為一件樂事,況且還有美人作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