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初，孑吳的奏報送到了我的手中。
沒有任何猶豫，我立刻將李斯幾人叫了過來。
李斯幾人看過奏報之後臉色也不太好看。
馮劫最先按捺不住，冷聲道：“陛下，貴霜欺人太甚！他們莫非以為這些拙劣的把戲就能把大秦玩弄於股掌之中？如果不給他們一些教訓，我大秦之威置於何地！”
餘禾附和道：“臣讚同馮相之言，必須要讓他們明白我大秦不是這些蠻人可以有絲毫不敬的！”
章邯從軍事角度分析道：“貴霜在鹹陽演了一場戲，就是為了探查大秦的軍力部署、國都城防，這次在西域又故伎重演，從孑吳和王勁的分析來看，依然是為了刺探西域的秦軍部署以及武備邊防，怕是遲早要與大秦刀兵相見！”
我點了點頭，三人分析得很有道理。
“李相作何想？”
李斯自從得知李詩雲有了身孕之後，雖然喜憂參半，畢竟不知男女，可狀態明顯好了不少，肉眼可見的衰老速度也有了一些減緩。
“回陛下，臣附議。不過臣以為此事應當沒有那麼簡單。”
“說說看。”
“奏報中有一句話不知道陛下和諸位注意到沒有：貴霜商貿四通，在與大秦做成猛獸生意同時，近來與康居、孔雀王朝商貿頻繁。”
章邯最先反應過來，沉聲道：“李相慧眼如炬，看來貴霜是準備聯合康居和孔雀王朝圖謀大秦！康居弱小，呼羯被大秦攻滅後他尋求貴霜的庇護很自然，至於孔雀王朝，他們距離蔥嶺如此之近，恐怕早就對蔥嶺垂涎欲滴了！”
我指了指奏報：“李相觀察入微，同時，正如此前推測的那樣，五翕侯隻有貴霜沒有大規模豢養猛獸，在他們圖謀大秦之前，貴霜一定會先發生一場統一之戰，沒有意外的話應該就是貴霜統一其他四翕侯。”
四人深以為然。
李斯緩緩道：“既然如此，那就給他添點意外。臣覺得孑吳的謀劃甚好。”
馮劫嗤笑一聲，嘲諷道：“這個尺丘，真是滿嘴胡扯，他跟他的弟弟關係那麼好，卻說鹹陽的襲殺是他弟弟所為，真是陰險狡詐。”
我輕輕敲了敲桌麵，麵色嚴肅道：“這正說明此人不好對付，能坦然自若地派出第二支所謂叛亂的人試探大秦，這麵皮也不是一般的厚。”
四人低聲笑了一下。
“既然諸位都覺得此策可行，那便讓孑吳去辦吧。”
餘禾想了想，建議道：“陛下，通過激起雙靡和貴霜的矛盾自然能讓五翕侯亂起來，不過臣覺得單是從雙靡王子莫孫身上做文章還是不夠萬全，既然貴霜從國家層麵禁止子民豢養猛獸，那就想辦法讓他們從下麵亂起來。”
“你有什麼想法？”
“臣聽說貴霜也有不少奴隸，現在西域將奴隸轉為自由人的事引起了很大反響，不少奴隸為了成為自由人選擇支持大秦，目前已有一萬多人脫離奴籍成為擁有土地或雇主的自由人，臣相信貴霜周邊的國家也聽說了此事，不如派些人前往貴霜造勢！”
馮劫眼前一亮：“禦史大夫這個提議好，蔥嶺地區之所以沒有發生動蕩，與不少奴隸對大秦心生神往不無關係，他們手底下的奴隸不再任勞任怨乞求那一點點糧食，對奴隸的掌控弱了很多，貴霜肯定也有效果！”
我考慮了一下其中的得失，通過奴隸讓西方陷入動蕩不失為一種好辦法，可我明白，大秦也還是有奴隸的，一旦失控，是否會影響到大秦，就算隻影響到河西的棉花地對大秦也是極大的打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