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陌生的美麗少女立於日影之中帶笑看著她,周身籠罩著一層朦朧光暈。
徐錦娘一時恍惚,竟不知自己身在何處。
少女腳步輕快地朝她走過來,將手中托盤放在床頭:“大夫說,你還得幾天才醒,沒想到你醒得這麼快……你可有哪裡不適?”
渾渾噩噩的記憶忽然清晰起來:那人凶神惡煞的神情,他雙手死死扼住自己的咽喉……像被一道驚雷打過,徐錦娘忽地臉色慘白,驚恐地望著眼前的少女,顫聲問:“你是誰?”
喬以齡看著麵前這個孱弱女子,不禁生出惻隱之心:“放心,在這裡你是安全的。你不宜多說話,先睡一會兒吧。水給你放在床頭了。”
她轉身出去,準備帶上門的時候忽然轉過身,朝徐錦娘笑道:“還有我做的沙果乾,你嘗嘗味道如何。”
徐錦娘怔怔地看著她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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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慕放下杯子:“她還是什麼都沒說?”
喬以齡搖了搖頭:“她一直被人那樣對待,對人自然是會有戒心的,你不要過於心急。”
蘇慕那天將徐錦娘帶走問話,那女子隻是捂著臉哭,他沒有證據又不能強行逼供,隻能將她先放回來。
這兩日喬以齡為了便於接近她,便恢複女裝,看準時機便經常去陪著她,與她敘閒話談家常,給她剝秋天的乾果吃,徐錦娘看她的眼神漸漸有了些鬆動。
這一日喬以齡再去她房間的時候,徐錦娘甚至帶了些淺淡的笑意。
喬以齡看著她的手,那麼纖長美麗的手型,卻是傷痕累累:“你經常做針線活計?”
“嗯。”徐錦娘道,“我幼時家鄉遭了水災,家裡就剩我一個,我逃荒出來投奔了一個遠房嬸娘,為了生計就學做針線活賺錢,後來嬸娘病了,我就把自己賣給了鎮南趙家,供養嬸娘……”
喬以齡出身高門世家,沒見過什麼民生疾苦,此時聽得惻然動容,忽然捕捉到她話語中的“鎮南趙家”四個字,心頭一跳,定定看著她。
徐錦娘靜靜道:“金石居從來都隻是個幌子。這三年來肅州軍中一直都有人暗中和鎮南趙家傳遞消息,都通過金石居。有時候是一封密信,鎮南那邊定期會有人來拿,有時候他們會在金石居後院見麵密談,但都關了門不讓人接近,具體談了什麼,我卻不知道。”
喬以齡問:“知道肅州軍中那人是誰嗎?”
徐錦娘搖頭:“不知道。”想了想,又道:“那天好像聽他們提到了‘胡大人’三個字。”
胡大人……
難道是那位肅州總兵胡綱?
喬以齡問:“所以那天那個胥吏劉廣,是胡大人的人?”
劉廣放大的臉在徐錦娘腦中一閃而過,她瑟縮了一下身子:“我不知道。”
喬以齡點點頭,給她掖好毯子,低聲叮囑道:“明日我和蘇大人會出去一趟,已經安排人照看你,需要端茶遞水的叫一聲就是,隻是你不要輕易出去,我怕會有人發現你。”
徐錦娘應道:“我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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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喬以齡照舊扮上男裝易了容,同蘇慕前去城外肅州大營,騎馬奔了約半個時辰,便見到了星羅棋布綿延不絕的營房。
蘇慕熟門熟路帶著喬以齡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