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笑盈盈看他:“沒見過,隻是從小就在心裡想,你做這些事的時候是什麼模樣。可也隻是在心裡想想,不敢畫出來。”
李九韶將她扔掉的廢稿都一張張撿起,仔細珍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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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風一起,院落中便簌簌落了一地的繽紛。
碧空如洗,輕雲舒卷,李九韶仰頭站在院中,看著那隻雪白的信鴿飛近,落到他的掌心裡。
喬以齡步出房門的時候,便見他站在院中,一動不動。
她走過去輕聲問:“怎麼了?”
李九韶悄然將那張紙條收入袖中,微笑:“沒事。”
一頓晚飯吃完,他忽然將她拉過來,用力抱住,靜靜道:“他們的人已經找到了這裡,我一會就需離開此地了。叢嘉馬上也會來,他會送你回思靖。”
他低頭親吻她的額頭:“以齡,快了。等這樁事料理完了,我們就成婚,再也不分開。”
喬以齡拉過他的手,一筆一劃地在他手上寫:望善自珍重,萬事有我,不要強出頭。
兩個人相視而笑,卻都覺得眼中有淚意泛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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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九韶返回肅州大營後不出兩日,朝中擢拔他為肅州副將的聖旨就到了思靖。
胡綱暗害他的流言沸沸揚揚,顯然也受到了皇帝的關注。副將之職僅次於總兵,皇帝這一舉動既是嘉獎他收複朝安十一州有功,也有居中調停他和胡綱矛盾的意思。然而他和胡綱兩人,政見不合加上殺身之仇,基本已經勢同水火,兩人手裡都在攢著能置對方於死地的牌,隻待一朝悉數打出。
李九韶從營房中出來,不經意往開著門的軍醫帳中看了一眼,便停住了步子。
一個士兵正臉色痛苦地伸著腿由軍醫查看。這條腿上潰爛了一大片,已經流出黃水,和膿血混在一起,一看便是中毒之狀。
“茶藥之毒。”李九韶低頭看著他的腿,“當時為什麼沒有及時來解毒?”
“當時來過,解毒的黃連粉都用完了。”那士兵哼唧著,“也不知道這條腿能不能保住……”
李九韶默默看著他,神色沉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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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九韶手裡拈著一些藥草,站在營房前的柳樹下出神。
虞衝的話又在他耳邊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