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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消耗了不少體力,田應興倒還站那等著。
對麵的人拿出一張星幣二,夾在食指與中指之間,彩虹光圈擴散消失,塔羅牌化作飛灰飄走,在海麵上消失。
【星幣二】
【流通,控製,管理,聯係,衡量,猶豫不決,兩個選擇。】
【頭部,其次是四肢。】
【入廟】
藍色人影穿過兩人相隔數米的距離,衝權成竹飛踢一腳,他反手擒住田應興踢出的那條左腿。
田應興被握住腳腕,絲毫不慌。
翻身,右腳使力,黑色硬靴踢向權成竹的臉,隨著權成竹捂著臉踉蹌後退,左腿也恢複自由。
他後退幾步,沒有繼續追擊,笑著說:“啊哦。”
“吭嗯……”
耳有嗡鳴聲,眼睛短暫失明,鼻子好痛…
重華雲從後麵衝過來,扒拉一下他的臉:“小哥,哦..破相了!”
沒有回答,他捂著鼻子往後退了幾步。
“重啊..”田應興低頭,他往前走了幾步,重華雲幾個就往後退了幾步。“我說你肯定明白的吧,你說那話跟什麼都懂似的。”
“哼,”重華雲樂了,“我明白什麼?明白你怎麼在船上發病把所有人砍死的?”
“不是啊,不是啊。”他搖搖頭。“我們啊,我和順兒弟跟鬥兒,幾個月釣了百噸了。”
“順兒弟”和“鬥”,一個是中立被劫船一派逼死的,一個是他後來動手弄死的。
“公司一個月百萬,中介一個月幾千,我們一個月幾百塊。”
“鬥啊,他挺年輕的,他媽生病了要來這兒打工的,家裡還欠人家錢,我也不懂這些彎彎繞繞。”
“你們不懂,你們根本不懂。工作就是站在船邊釣魚,被推一把就會掉下去,腳一滑就會栽海裡。
每天除了吃飯睡覺就是釣魷魚殺魷魚,旺季能連著乾十幾個小時不睡覺。
好幾次躺在甲板上望著天上灼熱的太陽,腥味和汗味,望著天流眼淚,累到沒有一點力氣,因為還有家庭要養活,大家都是抱著信仰來的。”
重華雲有點想哭,這絕不是他自己的感受。
他更奇怪了:“那你為什麼要把他們也丟海裡?”
這個問題,田應興沒有回答,在等待他說出猜測。
很多占卜客戶都愛玩這套,這是某種小小的樂趣所在。
從喉嚨裡逼出幾個字:“你...你不會是為他們好吧..”
說完,重華雲就感覺那個快速反應事件打到了完美。
“華雲啊,你懂啊。”
“我不懂,彆叫那麼親切。”
他們在搖晃的船上,一望無儘的海上對峙,就像電影裡的情節。
“他們啊,”田應興像個愛聊國際大事的中年男人,“活著多沒勁,他們一天天的,都像在跟我說想死呢。”
“哦..沒說,但是我感覺出來了,我能通心呢,我聽到了。”
重華雲說:“這是幻聽,你需要加大藥量。”
“你也覺得我有病,是不是?我覺得我做得挺對的啊,反正他們也不想活了。”
眼見話療似乎有用,重華雲說:“你又沒問過他們,就動手,這是殺人,不是幫人。”
——
我想要讓認識的所有人,每個人幸福。
不需要想那麼多,不需要因為什麼事擔心。
鬥子就是個小孩,臉都沒長開。
問了才知道,家裡欠了幾個的債,實在緊張,跟十幾個不得意的中年男人一起打工。
田應興有點多愁善感,可能是海上待久了,性格有點悶。
有點悲喜過度。
有點呆。
有點楞。
他跟某些人大大咧咧的灑脫,無所謂的性格不太一樣。
那小孩說完他家裡的事情,老田就聽不下去了。
走出船員宿舍,站在船側的走廊,抽著煙。
為什麼要讓一個孩子背負這些。
——
他福至心靈:“死了,就不用...”
才意識到這話什麼意思,重華雲沒說完。
“也不跑也不鬨,挺乖一小孩,你說人活著有什麼意思呢,他那得還一輩子,他媽生的還是燒錢的病。”
“他想活著是因為活著還能幸福,他能吃飽飯不餓肚子能睡覺,他死了他媽怎麼辦?你個壞東西,就是自己想死拉彆人墊背!你怎麼不死!”金承勝口吐金蓮,進行語言攻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