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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什麼時候起,我竟對他起了一種敬慕之情。
“總有人說要無欲無求,不要有太多情緒生活才是對的,實則隻要是人就會有欲望,隻要活著就會希望過得更好。”他語氣平和地說。
“有些人不是不去追求,而且追求了也追求不到,所以說無欲無求。”
我似懂非懂地看著他。
“但什麼時候話都不能說得太死,”他拿著玻璃茶杯飲了一口,“人會犯錯,很難有人擺脫情緒性的重複,當已經說過不會再做後重複犯錯,那是更讓人懊惱的事情。”
“實際上,再犯一遍又怎麼樣呢?不就是一次失敗嗎?上次的失敗恐怖,由此這次失敗就有了緩衝。”
他教給我很多東西,比如如何控製憤怒,如何調整情緒,如何抑製需求。
沒錯,抑製本能。
起初,我是不相信他說的隻要感恩就會有好事發生。
直到我被強迫和他一起念出“感恩”之類的台詞的時候,當晚回家卻發現親戚對我的態度好了不少,甚至還準備了禮物。
有人做過實驗,給籠裡的鴿子喂食後斷食,然後把投喂改成隨機,發現鴿子做出各種類似祈禱的動作。
不過,不就是有這麼個投食的操縱者存在嗎?
在那之後,我忐忑不安,糾結於要不要放下某些東西真的去感恩。
他似乎看出了我的猶豫不決,給我的不定上加了一把火。
那種好運——書本裡夾著錢,課桌裡突然出現奇怪的零食,親戚突然轉熱情的態度,持續到了我高中畢業後可以獨立生活。
在和他告彆後,我留下了抑製情緒需求與感恩的習慣。
不止如此,我真的覺得不去追求也沒什麼了,我覺得我不會為此所動了。
“這是好的。”他是這麼說的。
感恩。
真誠地祈禱,真誠地相信,他那種人那麼篤信有用。
那個時候已經過去,習慣卻被保留了下來。
但每次我試圖把這件事告訴彆人的時候,就很快被他們否定。
在我進入社會後一段時間曾經質疑過感恩的效力,那時候我還不夠虔誠,所以才會出現那種情況。
不過隻是一次小小的懲罰罷了,裝上假肢還能照常用,不是麼?
雖然他們都顯得挺抓心撓肝的,我卻覺得沒什麼。
我好像切斷了和情緒的所有聯係——這不就是我追求的嗎?我感覺不到一絲的悲傷難過。
隻是痛了而已,又不是死了。
能夠繼續生活在這個社會,能夠繼續比某些人好太多的生存,就是需要感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