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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落拿到許般般的玉牌序號,思索著回了鑄器室。
鑄器室外間桌上用過的茶水糕點已經撤掉,顧落進來後直往西間去。突然她停下腳步,緩緩地回過了頭,看向白宣坐過的那把椅子。
一隻魂蝶從窗戶飛進來,繞著椅子飛了兩圈,最後落在地上。
顧落通過魂蝶從下往上的視角看到了什麼,輕念束縛咒,空氣中的靈力凝聚,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椅子下麵藏著的一顆蠟丸捆縛。
靈力的逼近驚醒了蠟丸裡麵的東西,驟然升起的熱量融化了蠟丸,一隻青甲小蟲煽動著翅膀,如離弦的箭一般迅速又凶狠地撞碎了靈力化作的牢籠,直衝顧落麵門。
顧落輕鬆躲開小蟲,那小蟲繞了半圈轉身,繼續衝向顧落。
顧落又躲了幾次,接連使用另外幾種不同的縛術,然而尋常縛術對小蟲無效,再厲害些的容易把小蟲弄死。
她想要活的。
顧落想起當年離開邊界時,蒼鳴派的一位弟子曾給她送過幾張用途各異的符,眼下她從袖子裡摸出一張,符紙自燃。
“縛!”
符紙上的符文疾馳而去,將飛行中的小蟲就地困住。
符文還在小蟲周身環繞,小蟲拚命揮著翅膀,往困住自己的符文上撞。
顧落用玉牌給吳夕瑤發去影訊,吳夕瑤好一會兒才接,剛想抱怨顧落,讓她下回先用墨訊問了再用影訊,顧落就把玉牌懟到了蟲子麵前。
“替我看看,這是什麼?”顧落問她。
吳夕瑤定睛一看,所有抱怨都吞進了肚子裡,趕緊讓顧落找來龍眠草,編個小草籠子去關這隻小蟲,再慢點這隻蟲怕是要活活把自己撞死。
顧落一個器修,這點手上功夫不在話下,很快就弄好了小草籠子,連蟲帶符文關進去後,蟲子就安靜下來,慢慢地不動了。
顧落:“這到底是什麼?”
吳夕瑤:“這小東西叫著蚨,好食人血,一旦被它鑽進身體,它就會在你的血肉骨頭裡生根,時間長了長滿全身,想除掉費功夫不說,還得耗去宿主大半條命,脾氣可壞了。”
顧落:“隻是吸血?不致命?”
吳夕瑤不知坐在何處,她托著下巴,麵上的笑容明明很漂亮,卻叫人看著心裡發毛:“當然不致命,但它會從體內排出毒汁,叫宿主日益狂躁。”
“凡人遇上它,最多氣血兩虧,因狂躁做下許多錯事,叫身邊之人厭棄,眾叛親離。可要修士遇上了……你懂的嘛,修士修不了心,修為停滯不前還是小事,就怕心生魔障。入了魔,那可就是人人得而誅之了。”
“著蚨一般在西州南部的深山裡才有,尋常縛術困不住,用龍眠草可以讓它睡著。你不是在仙都嗎,這隻哪來的?”
顧落扯了扯嘴角:“一位客人送的。”
著蚨速度很快,飛行動靜也很小,藏在蠟丸裡不動彈時幾乎感覺不到靈力的波動。
但“很小”和“幾乎沒有”不代表完全沒有,顧落的魂蝶可比這玩意兒隱蔽多了,要不是她多慮,怕彆人用類似的手段窺視自己,早早就用魂蝶來訓練自己對這類微弱靈力的感知,她也不會發現椅子下麵藏著這麼一隻小蟲。
尋常的金丹修士輕易察覺不到,等夜間打坐入定,這隻蟲子再悄悄出來,很難不中招。
白宣懷揣惡意而來,果然不會什麼都不做就離開。
吳夕瑤:“反正你也不喜歡,不如給我好了,看這小家夥餓的,我就沒見過比它還瘦小的著蚨。”
顧落:“飛獸局肯送這種東西?”
吳夕瑤發出銀鈴般的笑聲,幸災樂禍極了:“幾年前的飛獸局是肯定不送的,但這兩年通訊玉牌搶了他們大半的生意,隻要保證這些小蟲子不會跑出來,再多給些,他們當然不會拒絕。”
行。
顧落又多加了兩層眠龍草編的籠子,拿著沉甸甸的錢袋子托安玄乙替自己寄出去。
飛獸局要問這是什麼,就說是生了病攻擊性極強的蠱蟲,不好打開籠子,收件的地點是月輪教,巫修出了名愛玩蟲蛇,當然也精通蟲蛇飼養,且這玩意兒是寄出仙都,手續流程上遠比寄進仙都要方便許多。
蟲子送出去了,顧落又叮囑身邊的人——特彆是趙清穀——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