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才反應過來,顧師姐剛剛說什麼?
什麼是她?
顧落人緣是真的好,剛被師長從玉迦峰上救下來那幾天,因為掌門設了結界不許人探望,唯一在裡頭的趙清穀收到了許多人通過弟子玉牌發來的墨訊和音訊,數量比她入門至今收到過的加起來還要多,差點把她的玉牌弄壞。
最後實在煩不勝煩,稟明了師長,這才得以清淨。
如今她一出現,弟子們七嘴八舌地打起了招呼,邊上的修士也都伸長了脖子——
那就是以金丹修為煉出天階法寶的鑄金殿大弟子?
可惜了可惜了,要不是出了聽冥魔君一事,依照往年試劍大會的慣例,她定會多接幾單,如果運氣好搶到名額,請她煉製或重鑄本命法器,這場試劍大會就算沒白來。
人群給顧落讓出了一條路,顧落帶著趙清穀一步步走到眾人麵前,對掌門和一眾師長行禮後,又轉向沈雲仕。
“聽冥魔君是我殺的。”她說。
一時間,整個武英廣場落針可聞,無一人吱聲。
還是安淮書打破了沉寂,他急忙道:“不是顧師姐,是我!我把湮魂丹用在了顧師姐身上,不信可以去問藥軒查,玉簡上麵有我購買湮魂丹的記錄,沒有顧師姐的!”
顧落了然:“你是把我的名字改成你的了嗎?”
安淮書被說中,還想爭辯,被顧落條理清晰地駁回:“我是去年正月初二買的湮魂丹,當時除了涅魂丹,我還買了許多毒丹毒藥,以做兵刃淬毒之用。且不說你沒有買湮魂丹的理由,就算有,去年正月初二,你應該已經告假回家,陪你的凡人父母過年去了,一查山門進出便知你何時去何時歸,你人都不在,如何買的湮魂丹?”
“可是!”
“安淮書。”顧落突然輕下聲:“你答應過安伯安嬸,每逢年節都要回去陪他們,若為我失了約,我可就不好意思再收安嬸熬的桂花糖了。”
修仙者本該斷卻凡緣。
可自從發現天道格外眷顧凡人後,許多宗門便不再拘束弟子回鄉探親,免得修仙時間長了,忘了來處,失了對凡人的憐憫之心。
況且修士的壽數遠在凡人之上,未來還有很長很長的時間要孤身獨行,實在放不下的話,不如趁著血親還在好好珍惜,免生心魔。
安淮書便放不下自己的父母,他也是因此,格外不願讓邊界凡人因修士打架而丟了性命。
安淮書幾乎咬碎了牙,但總歸是聽話,不再和顧落搶這個要死的凶手之名。
一切仿佛塵埃落定,真相大白。
“既如此……”沈雲仕不動聲色地將右手背到身後,藏於衣袖的手暗暗掐訣,掌心蓄起靈力……
“哈哈哈哈哈哈哈!!!”
一陣猖狂到不留情麵的笑聲驟然響起,驚得人心神一震。
嘲笑者坐在樹上,身穿銀月巫裙,滿頭滿身的銀飾。
“怎麼一個接一個的?她又是誰?”
“這打扮,是巫修。”
“月輪教的巫修。”
“笑死個人了。”那巫修笑得肚子疼:“真是她敢說,你們就敢信啊。”
……
烏衍沒去武英廣場,而是回了客院。
如果真相和他推測的一樣,這個熱鬨湊不湊都一樣。
他唯一想不通的是,顧落身上究竟有什麼秘密,能讓聽冥搜她的魂。
又或者,顧落到底何來的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