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息後,帝君念了她的名字:“顧落。”
冷漠的聲音,與傳聞中溫潤儒雅為天下計的他判若兩人。
“聽冥之死,吾聽沈雲仕說過大概,但仍有幾處不解,特召你來此,從頭仔細再說一遍。”也不知道帝君是想做戲做全套,還是真的發現了什麼疑點,反正之後的時間就在顧落的複述中度過。
帝君拿著一卷書冊在那聽,時不時問上一兩句。
最後他對顧落說:“你膽子倒是大,也不怕賠上性命換來一場空。”
顧落:“我自然是怕的,可我彆無選擇,與其寄希望於‘希望’,不如搏上一搏。”
帝君麵具下的薄唇揚起一個不明顯的弧度。
搏上一搏嗎。
“這很好。”他評價。
一旁靜靜站著的周任遠羨慕得發酸,他也想像顧落這般,麵對帝君進退從容,還能一句話就得來帝君的誇讚。
“但。”周任遠的羨慕還沒來得及發酵,就被突然沉下來的一聲打散。
“你並非彆無選擇。”他淡淡道:“你還可以以死明誌,這樣既不用受聽冥招攬,又無需叫你們靈霄宗的掌門出手,誅殺聽冥,擾亂邊界。”
周任遠愣住,反倒是被指責的顧落,並不意外。
因為如果是她極力想避免與魔域起衝突,那她也會這麼想,隻是她不會說出來。
“靈霄宗顧落,邊界之亂因你而起,每一個身死邊界的修士,每一個自此修為有礙無緣仙途的修士,他們的命都該算在你頭上。”帝君為顧落判罪:“即日起,拘禁你於啄飲間,無令不得踏出半步。”
話落,金色的靈力彙聚,化作頸環,扣到顧落脖子上。
顧落周身環境一變,從金碧輝煌的麟宣殿內殿,變成了一處環境清幽的小院。
讓顧落無法抬頭直視帝君麵容的壓力驟然消散,顧落仰起頭,望著無邊無際,仿佛隨時會睜開巨大眼睛的夜空,抬手扶上頸環,細細撫摸上頭偽裝成花紋裝飾的符文陣法。
摸了一圈,顧落給左手疊戴上兩隻類仙器等級的手套,嘗試注入靈力……
顧落的手被猛地彈開,疊戴的兩隻手套瞬間灰飛煙滅,隻剩左手無力垂下後晃了晃,猩紅的血自掌心的裂口不斷湧出,順著指尖滴落在裙擺和地麵。
梅邵是跟在安管事身後來的。
安管事方才和他說著話,突然像是聽到什麼,說顧落回來了,就朝著給顧落安排的院子走去。
他滿心的納悶在看到顧落的手後化作了驚慌——這可是器修的手!!
好在隻是普通傷,隨便抹點外傷藥就能愈合。
他問顧落傷是怎麼來的,從而知道了顧落去天闕城的遭遇,訝然:“啊?連關多久都沒說,那帝君要是忘了有你這麼一個人,你豈不是要在這裡待一輩子?”
顧落好了傷疤忘了疼,繼續用手去摸頸環,看著一點都不著急:“誰知道呢。”
梅邵狐疑:“你怎麼好像……”還挺高興?
安管事在,梅邵不敢把後半句說出來。
顧落聽出未儘之言,毫不遮掩地笑了一聲,能不高興嗎?
帝君知曉她的本事,給她用上了仙器。
加上迷域鬼工球,她現在有兩個仙器了。
……
包括林無需在內,五洲一共有四個渡劫,也就是說像顧落這樣的“人質”在仙都一共有四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