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最後一層的時候,謝言序沒有慢慢挪動,而且直接跳下去,在地麵上滾了一圈減緩慣性,然後利索地站起來拍拍身上的塵土。
把外套帽子帶上,最後抬頭看了一眼。
希望薑玄聽回來的時間晚一點,他就有足夠的時間離開這座城市。
夜晚燈火通明,柏油路上車輪滾滾,飛馳而去。
——
薑玄聽指了指桌子上的三張牌。
似乎是看到什麼有趣的東西,將中間一張牌麵翻過來。
她一隻手撐著腦袋,臉蛋精致,上唇沾上透明的酒紅色。
一雙眼尾細長、墨色眼線挑起無神的眼睛,偏深色的眼窩透著冷漠,天生的黑色眼線有著濃烈的疏離。
她的皮膚蒼白沒有血色,手中晃著一杯酒,臉頰微醺,笑起來的時候有種病態的厭世感。
“一個人?”
不請自來的男士坐在了薑玄聽的身邊,故意轉了轉手腕上的名表。
薑玄聽抿了一口酒,輕輕搖了搖頭。
不知道否定的是“一個”人,還是一個“人”。
“那看來你要等的人暫時還沒有來,不能暫時擋掉彆人的目光。”男士點了一杯酒,“不介意我坐在這裡吧。”
“聽起來你不一樣。”
薑玄聽掃了一眼。
“當然不一樣,我……很樂意為你分憂。”
“是嗎,你想交換什麼。”薑玄聽小拇指扣著杯底,在男人麵前晃了晃。
“小姑娘,有些時候緣分不求回報的。”
男人隔著麵前的玻璃杯,透過淡紅色的酒水,看見了薑玄聽的眼睛,“這隻是助人……”
“為樂。”
他將“助人”兩個字飛快掠過,卻將“為樂”咬在口中,細細碾碎,話尾還上揚,臉上帶著自以為幽默的笑意。
薑玄聽嗤笑一聲:“那讓我看看。”
她在男人調戲的目光裡,將手搭在了他的心口上。
這是一種比較曖昧的動作了,男人麵上不顯,心裡卻慢慢得意起來。
下一秒,手洞穿了他的心臟。
血淋淋的指頭從他的後背穿透出來,他的尖叫聲卡在喉嚨裡,眼睛凸出。眼前畫麵模糊起來,再一睜眼,他還好好的坐在座位上。
女人的手還搭在他心口,指尖在他上衣的口袋紐扣處,輕輕敲了兩下。
“喂,醒醒。”
男人瞪大眼睛顫抖著,頭上的虛汗流了滿頭。
周圍燈紅酒綠霓虹色彩使他頭暈目眩,仿佛剛剛隻是他的一場幻覺,但是剛剛他的的確確體會到了穿心之痛。
他在震耳欲聾的音樂聲中掉下了座椅,顫著腿逃離了這裡。
薑玄聽目送男人跌跌撞撞的出去。
中間那張牌突然自己翻了過來。
薑玄聽看向門外。
在摟摟抱抱的身體間隙裡,她看到了穿著黑色外套的謝言序低著頭從外麵走了進來。
一個穿著酒保衣服的男人和他碰了頭。
謝言序也沒心思在這嘈雜的環境了多留,兩人快步走向二樓。
薑玄聽收回視線,牌麵上畫著血色的匕首。
包廂的門被合上,屏蔽了外麵的喧鬨。
薑玄聽抽出一根吸管,插進玻璃杯中。
謝言序的聲音透過吸管清晰的落在了薑玄聽的耳朵裡。
“為什麼非要當麵說,我最近不方便見麵。”
對麵是個直來直去的人:“內部資料本來就難——你怎麼……這個樣子?”
謝言序避開打量的視線,他衣服下麵掩藏的傷還好說,臉上和額頭的傷太過於明顯。
“行了,現在能把東西給我了吧。”
男人蹙眉,將手裡的一卷紙袋遞給謝言序。
他們並沒有在這裡停留多長時間,等薑玄聽麵前的玻璃酒杯見了底這麼一會兒時間,謝言序將文件折起來藏進寬大的口袋,壓著帽子從酒吧後門走了出去。
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