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寵妾滅妻(七) 第一更(1 / 2)

“二、二嬸娘, 奶奶請你去鬆鶴堂,說是有事相商。”蔣大妞說完這話,立馬往後退了兩步, 一副十分害怕的模樣。

楚玉緩緩放下手邊的茶盞, 問道:“你們蔣家的男人都是慫蛋?爭來吵去,逼你一個小姑娘過來請人?”

蔣大妞諾諾應了一聲, 低聲道:“我是自願來的。”

楚玉輕笑一聲, 也懶得拆穿, 隻道:“那回去告訴他們,我不去。”

蔣大妞雖然事沒辦成,但人卻輕鬆不少,至少楚玉沒打她, 她也全須全尾從楚玉的院子裡出來了,以後這種事應該也輪不到她。

等她回了鬆鶴堂, 將楚玉的意思傳達之後,一群人炸了。

他們東算西算,算了這麼久,好不容易才湊到了今天這個神婆和道長都能來的日子,除魔的高人到齊了, 妖魔卻不願意就位,這錢豈不是打水漂了。

神婆和道長也不催促,一個畫好了全套臉妝,正把玩著自己的作法鈴鐺,一個早就擺好了供桌, 正在細細整理一會要用到的符籙。

這兩個同樣靠封建迷信吃飯的人,此時不僅不交流作法經驗,還隔得老遠, 兩人之間偶爾對視一眼,作陪的蔣三郎都感覺似乎有電光火石在空中劈裡啪啦。

當初他們被找上門的時候,蔣府的人說了,這個邪祟已經產生一個多月,但卻從來沒有死過人,且他們進入蔣府後,沒有感受到任何妖邪之氣。因而隻有兩種可能,要麼楚玉道行不深,要麼楚玉壓根就不是邪祟。

無論是哪種情況,兩人心中想法一致:妥了,碾壓局。

兩人雖然都已經拿了錢,但拿的都是請上門的費用,事情辦成之後,蔣家人還要給一筆大的感謝費,兩個人都自覺有大本事,對這筆錢誌在必得,認為對方是來劃水混錢的,因而格外看對方不爽。

此時裡屋的蔣家人此時還在爭執。

“要不乾脆讓道長和神婆直接去正院?”蔣大嫂建議道。

蔣老三冷哼一聲,說道:“府裡那麼多下人,全都聽那個邪祟指揮,你問問他倆能不能走進正院?他們隻是擅長降妖除魔,又不是武藝非凡。”

蔣大嫂見這個辦法不行,眼珠子轉了轉,說道:“既然是你們家大妞辦事不利,那就換個人替她,我們大房早就得罪楚氏了,三房卻不一樣,三弟妹你好久沒跟她打過照麵,合該你去呀。”

但能厚著臉皮全家吃妯娌嫁妝的人,哪有一個是好相與的,蔣老三的媳婦張氏立馬回懟:

“我好久沒見她就該我去得罪她?大嫂你挨了打,就這麼見不得我沒挨打?我去要是沒將人請過來,那是不是又要換我男人和三郞去?”

蔣老三在一旁附和妻子:“我們三房一進派過人了,現在怎麼著也得輪到你們大房了。”

大房今天來的就四個人,蔣老大夫妻和蔣大郎夫妻,蔣二郎剛能下地立馬又恢複不著家模式,因而今日並未出席這場大活動。

蔣大郎的妻子忽然給丈夫使了個眼色,緊接著捂住肚子:“大郎,我肚子不舒服……”

蔣大郎立馬會意,一臉緊張模樣,扶著媳婦:“媳婦,你怎麼臉都白了?我送你回屋裡躺著,再給你請個大夫。”

說完,蔣大郎立馬就要扶著媳婦離開鬆鶴堂。

張氏卻忽然向前一步,雙手叉腰,擋在兩人必經之路上。

“大郎媳婦,剛才看你還好好的,現在怎麼就不舒服了?三嬸我也生過四個孩子,我覺得你沒啥事,沒必要離開。”

蔣大郎媳婦立馬說道:“三嬸,我腹痛頭暈,想回房休息,就不陪著了,您見諒啊。”

張氏:“還能說話,可見精神頭不錯。”

蔣大郎媳婦立馬不說話了,柔柔弱弱地靠在丈夫身上。

蔣大郎沉下臉,說道:“三嬸娘,她是雙身子的人,大夫早就說了要多休息。”

“想休息,這容易啊,這裡又不是沒地方睡覺,你扶她去裡屋躺著便是。”

蔣大郎說道:“三嬸,這裡太吵了,怕是……”

“不行!懷孕難道就金貴了?她生的又不是我孫子!我把話放這裡,今天既然來了,大家誰都彆想走,我知道你們怎麼想的,不就是怕邪祟沒除掉,被楚氏記恨嗎?人人都想學他二叔,事情起了頭卻要置身事外,我告訴你們,門都沒有!”

是的,這樣除邪祟的大日子,蔣拓明明是休沐日,卻不露麵,拿著公務當借口,藏在衙門裡假裝加班不回家。

蔣老三也順著老婆的話,看向蔣老大夫妻,說道:“大哥大嫂,大郎夫妻要躲懶,那就換你倆去請,小輩請不過來,你們是長兄長嫂,一定能將那邪祟請回來。”

蔣老大忽然接連後退兩步,扶著椅子把手緩緩坐下來:“頭暈,去不了。”

蔣大嫂恨恨地瞪了他一眼,她覺得自己真是倒黴至極,嫁了個沒用的老公遇事就知道躲,什麼都將她推在前頭,有好處的時候倒是衝得比誰都快。

蔣大郎也沒再執著於回自己的院子,而是扶著老婆小心翼翼地坐在軟塌上,嘴上還不停地關心著:“媳婦,你小心點,可千萬彆磕了碰了……”

他完全沉浸在好丈夫的角色裡,壓根不管親娘是什麼處境。

蔣大嫂憤憤的盯了眾人一眼,又見三房夫妻一副咄咄逼人的模樣,忍不住看向老太太。

老太太與她對上眼,說道:“要是你不去,那這邪祟乾脆就彆除了,我困了,要休息。”

蔣大嫂眼見自己躲不過去了,跺跺腳,起身朝著外麵走去。

楚玉見了蔣大嫂,聽完她的來意,立馬問道:“母親讓我去商量什麼事?是讓我去拿銀子嗎?你們也確實該提前交下個季度的房租了。”

蔣大嫂氣得聲音都差點變形了:“這個月不是才交過嗎?怎麼又要提前交?還是一個季度?”

楚玉:“如果你不能接受一個季度,那樣可以提前交一年的房租。”

蔣大嫂聽到這話,整個人差點裂開。

她還記得自己來的使命,眼珠子轉了轉,說道:“交房租這事,我們一起去母親那裡商量。”

楚玉:“不去,這事是通知,不是跟你商量。”

蔣大嫂拳頭握緊,儘力壓抑怒火,說道:“弟妹,母親請你過去有事相商,她畢竟是你的婆母……”

楚玉倒很乾脆:“我隨時可以跟蔣拓和離,她也隨時不是我的婆母,以後她那邊沒什麼大事彆來煩我。”

蔣大嫂見楚玉油鹽不進,瘋狂轉動起自己那並不聰明的小腦瓜,絞儘腦汁編了個謊言,並順手將鍋甩給老太太:“母親病了,她想讓你去侍疾……”

楚玉靜靜地望著她:“母親都快病了一個月,又不是要死了,不去。”

蔣大嫂聽著這話,暗道隻能出絕招了,一抹眼淚:“弟妹,母親她真的快不行了,就等著見你呢。”

楚玉忽然從榻上起身:“什麼,母親要死了?那我得去見她最後一麵啊。”

蔣大嫂見她答應,心下鬆了口氣。

楚玉又朝著蔣大嫂道:“母親病逝之後,老爺循例丁憂三年,到時候咱們全家應該要一起回鄉,不過我覺得很奇怪,怎麼突然就病危了,大嫂,你不會在騙我吧?”

蔣大嫂一陣心慌,但還是強行鎮定:“我怎麼會拿這種事開玩笑?”

楚玉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說道:“也對,若是假的,那豈不成了大嫂在詛咒婆母?這種大逆不道的事情,報到衙門裡去都得當場打死的重罪,大嫂怎麼會乾呢?”

“對,我怎麼會乾哪種事呢。”

蔣大嫂嘴唇顫抖著,心下祈禱道長和神婆能有點作用,將楚玉給徹底斬殺。

楚玉嚇唬完蔣大嫂,又朝著陳嬤嬤一臉凝重地道:“快讓庫房將白幡麻衣等治喪用品找出來,一旦鬆鶴堂傳出噩耗來,立馬就掛上去。”

蔣大嫂心道倒也不至於現在就準備這些。

楚玉又接著說道:“你快派個人,去衙門裡將老爺請回來,就說老太太要沒了,書院那邊也要派人,畢竟是親孫子,祖母都要沒了,也該回家守孝……”

楚玉一樁樁一件件安排下去,細致入微的模樣儼然是打算是來真的。

蔣大嫂見蔣拓也被叫回來了,心底一陣痛快,暗道就算躲在衙門裡又如何,如今還不是乖乖要回來。

忽然心慌起來,說道:“弟妹,先不著急安排這些,母親還等著見你呢。”

楚玉卻一臉嚴肅,說道:“怎麼能不提前安排?大嫂,你不懂京中規矩,京城人極重白事,若是稍有疏忽,彆人還不知道要怎麼嘲笑我們蔣家呢,這種事,再如何重視也不為過。”

蔣大嫂心裡沉甸甸的,暗道也不知老太太知道自己被活著出喪會怎麼想。

楚玉將所有安排全部吩咐下去後,又進了內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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