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君,如今不隻是端木家、公羊氏、獨孤家,就連歐陽家都有人去了大楚效力。依照前朝故事,朝廷又實在不好處理此事,畢竟他們可以用同族不同宗等借口,撇清關係。”
“比如名震江南江北兩地的歐陽家,據說百年前的祖宗隻是歐陽家人員收養的異性義子,後來壯大,鳩占鵲巢,被趕跑的真正歐陽家子弟,麵對這支全新的歐陽家,迫於對方淫威,隻能改用‘歐’姓,蝸居金陵,屈辱至極,東野太守正在想方設法拉攏他們……”
梁蕭聽著諸葛定的彙報,結合先前情報,恍然大悟。
曆史從來都是由勝利者書寫的,百年之後,已鮮少有人在乎這支歐陽家的發家史。
江南倒是有不少願意擁護皇權的讀書人,隻是散布在江南各地,本身人微言輕。
包括歐家在內,他所需要做的,便是拉攏和啟用其中有能者,消滅這些世家,再安排這些人取而代之。
等梁蕭理清其中關係之後,諸葛定又匆匆離去,返回軍營,執行江南的屯田任務。
梁蕭對此相當滿意。
即使獨當一麵,諸葛定依然謹小慎微,一絲不苟,頗有諸葛暉的風範。
隻顧好本職,其餘不該做的,不該問的,絕不染指半點。
江南的軍屯已經頗具規模,足以供養接近四分之一的將士。
趁著梁蕭休息的工夫,林端又帶來新的消息。
“王爺,金陵的米價果然居高不下,一石超過一百二十文,類似燕州故事。”
梁蕭眼神一凜。
“看來那些世家仍想故技重施,阻礙金陵發展。不過可惜,東野見機不能效仿我在燕州的應對之策。如此,金陵經濟雖不至於崩潰,百姓也免不了受那些世家擺布。若是今年歉收,情況還會惡化。”
“不過,我來時便已安排好軍糧調度,必要時會有大量糧船沿江直下,抵達長江沿岸。不過,這些世家賊心不死,便也不能怪我下狠手了。”
梁蕭當即喚來顧平休,安排玄衛任務。
此行兩千玄衛,各司其職,單是那艘樓船上,都有一百名男女玄衛偽裝成船員。
“我送往江南大儒那邊的文章,情況如何了?”梁蕭又問道。
顧平休答道:“王爺放心!書院有咱們的人看著,量他們無人膽敢仿冒!”
顧平休與林端離開後,江拂雪和李心文一左一右,為梁蕭捶肩。
“你們舟車勞頓,也要休息嘛。”梁蕭道。
“哥哥才辛苦~”
“夫君辛苦~”
梁蕭回頭看她們,見她們眼裡滿是歡喜,也啞然失笑。
“哥哥明天是打算去見東野太守麼?”江拂雪好奇道。
梁蕭搖了搖頭。
“隨時可以見他,不急,我想先去見另一個人,江南大儒,劍子房。”
姐妹倆眼裡多了幾分好奇。
“我應該已經被外麵的人盯上了,先去見東野太守的話,隻怕會引來諸多猜疑。見這江南大儒,一來是在計劃之中,二來,我也一直希望能見見其人。”
言語間,梁蕭目光深邃。
“梁蕭。梁蕭……”
夢中那一聲聲蒼老的呼喚,似是彌留之際的不舍,驚醒自己的美夢。
驀然,梁蕭又回想起剛才星柔幽怨的注視。
那仿佛隨時要被自己氣哭的表情,我見猶憐。
“為何,突然也有了一種熟悉感……”
梁蕭陷入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