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蕭道:
“我來燕州不久,便發布法令,雷厲風行,斬公羊雷,懲治惡霸,改善燕州的治安。難道我梁蕭心裡沒有百姓麼?”
“去年又不是歉收,饑荒分明是那些米商撤離導致的。幾百萬石的糧食,說撤就撤!東野家主,你指責了那些米商沒有?”
東野玄機一愣,道:“沒有!”
“那你不去指責源頭,何故來指責我呢?”梁蕭質問道。
東野玄機啞口無言。
梁蕭說得好像也對。
東野鴻機連忙打圓場,道:“兄長,梁太守的意思是,現在缺糧隻是因為米在那些米商手裡,不到萬不得已,不能讓朝廷下場。畢竟咱們當過官管過糧食的也都懂,糧食從外地甚至南方運過來,其消耗和運費不可估量!”
梁蕭這才點頭稱讚:“東野先生看得通透。”
“可是,你如何堵住悠悠眾口呢?”東野玄機硬著頭皮問道。
“為什麼要堵上悠悠眾口?”梁蕭反問。
東野玄機又懵了。
“蘭陵侯,你就這麼不愛惜名聲?”
梁蕭微笑道:“我隻看燕州民生能否有所改善,一時的聲譽好壞,有那麼重要麼?”
東野玄機神色稍霽,拱手道:“那還請蘭陵侯賜教!”
梁蕭道:“東野家主,我梁蕭的計劃必須保密,實在不便透露。”
兄弟倆一臉鬱悶。
他們一黑一白,給足了梁蕭台階下。
梁蕭卻這麼不給麵子?
卻不料梁蕭話鋒一轉,補充道:“但我向你們保證,半年之內,一定解決這場人為製造的糧荒。”
兄弟倆皆是一臉不信。
主動權在那些撤走的大米商手裡,連東野氏今年都被他們的搶購打了個措手不及!
梁蕭能做些什麼?
郡丞秦百裡從始至終旁觀,終於開口了:“二位大人擔心的,無非就是燕州百姓會不會受苦而已。蘭陵侯若隻是想給自己撈取政治資曆,又何必跑到北境來呢?大家的心裡,都是在乎百姓的!”
兄弟倆心裡舒服了不少。
“原來蘭陵侯彆有深意,是我等淺薄了!該配合你的,東野氏也都配合了,期待燕州百姓能渡過難關!我等告辭!”
東野玄機起身告辭的同時,把“百姓”二字咬得極重。
梁蕭連忙道:“二位配合,我感激不儘,但請你們回去之後,對外隻宣稱與我交涉無果,糧價該漲還得漲,土地該買還得買,你們該生氣還得生氣。”
兄弟倆又懵逼了。
但考慮到自己如今已經不在燕州管理層,兄弟倆也隻好答應。
回到家中,就連東野鴻機都忍不住問道:“兄長,他到底在搞什麼名堂?”
東野玄機無奈道:“去問問爹的意見!”
半天之後,東野落月看著一臉怒容的東野玄機,不禁得意。
“早和你們說了!你們去找他也不過隻是自取其辱!他才多大,乳臭未乾,心裡怎麼可能裝著燕州百姓?”
“到頭來,他還不是跟叔叔口中的那幫人一樣,魚肉百姓,強取豪奪!”
東野玄機考慮到對梁蕭的承諾,沒有反駁,隻是不耐煩道:“最近你繼續禁足。”
東野落月氣哭了。
東野氏雙雄與梁蕭交涉無果的事,也傳開了。
一時間,燕州百姓怨聲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