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蕭罕見的一臉懵逼。
沐琴雪的話,有些出乎意料。
她應該能理解自己對夏侯青衣的愛護之心才對。
梁蕭愣神的工夫,夏侯青衣已經躲在了沐琴雪身後,緊張地看著他。
“琴雪,我和青衣成婚,跟當初咱倆成婚的意義是差不多的,讓老人家安心。”梁蕭歎道。
“我知道。”沐琴雪囁嚅道,“但是我和青衣好好談過了,我們都一致認為,她是應該和你圓房……”
“青衣?”梁蕭看向夏侯青衣,她正含情脈脈注視著自己,衝自己點頭。
沒有委屈,隻有嬌羞。
她是個含蓄又通情達理的姑娘,不會主動,更不是什麼隨便的女孩子。
但她對自己用情至深,即使她不會言語,眼裡的深情怎麼也無法掩藏。
這份深情,並不會因為比沐琴雪和段雲袖認識自己更晚而遜色。
他當然也猜到了夏侯青衣和沐琴雪的想法。
與段雲袖的擔憂有什麼區彆呢?
沐琴雪解釋道:“青衣她的意思是,她願意為你延續梁家的香火,什麼名節和名分,她一點都不在乎,她隻在乎你。”
沐琴雪每說一句話,夏侯青衣就連連點頭,表示認同,但早已羞紅了臉,總是不敢與梁蕭對視。
這兩天,她需要一次比一次鼓起更多勇氣。
梁蕭苦笑道:“不能因為她不在乎,我就……”
沐琴雪打斷了他:“其實我們都明白,相公舍不得青衣受半點兒傷害,半點兒委屈,你想等明媒正娶之後,再和她洞房花燭夜,這才是對她的尊重,對她的愛護。”
梁蕭點了點頭,心事重重。
食色性也,他可不是什麼聖人,更不是太監。
段雲袖已經為他承受了太多。
相比之下,夏侯青衣已經成年,也不需要像沐琴雪那樣頻繁接觸外界,若是懷上了,也可安心養胎。
老天本就對她不公,奪走了她的雙親,也奪走了她的聲音。
他想保障她今後的人生幸福美滿,圓圓滿滿,事事順心,不必再有困厄。
“相公,你和雲袖的孩子,你也說了,要姓段,保證皇室血脈不絕。”沐琴雪越說越是失落,低下螓首,道,“這樣一來,梁家這邊並沒有子嗣的。”
梁蕭默然。
沐琴雪紅著臉,鼓起勇氣,道:“我也一樣,願意為相公延續梁家的香火!相公擔心我的名節受損,才不忍心,但我之所以答應你這樣,是因為,我還想為你打理家業,總要見人的,若是懷上了,必然要連累你的風評……”
“否則,我也可以和青衣一樣義無反顧!”
沐琴雪一番肺腑之言之後,也兩行清淚奪眶而出。
梁蕭默默上前,為她擦了眼淚,滿心感動。
原來她隻是擔心連累自己,不能為自己打理家業……
夏侯青衣也受到沐琴雪感染,淚眼蒙矓,脈脈看他。
梁蕭與兩個愛人深情對視。
這一刻,梁蕭百感交集。
他不得不承認,一直以來,其實自己才是這個世界的“異類”。
有時候,所謂的“為你好”、“為她好”是一種魔咒,隻能帶來更多的傷害和憂慮。
她們太愛自己,以至於從來舍不得跟自己說半點不吉利的話。
但她們的憂慮從未減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