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延徹隻是點頭,沒有責怪莫天。
北胡接連在燕州和關隴失利三次,似乎都是吃了輕敵的虧,莫天的謹慎是必要的,否則他也不可能讓對方充作先鋒。
急襲燕州固然重要,但軍隊的損失也必須考慮在內,不能讓對手以逸待勞。
聯想到大周斥候部隊今日的行徑,呼延徹感覺事情越來越不簡單,自己必須謹慎。
“本帥可能低估了梁蕭的狡詐。”
呼延徹終於不得不承認,自己不夠重視敵人。
眾將唯唯諾諾,心中卻不以為然。
二十萬軍隊傾巢而出,其中過半都是騎兵,梁蕭拿什麼迎戰?
呼延徹也有一樣的心理,但領兵多年,自從被梁詢斷了一臂之後,他便耿耿於懷,不敢太過大意。
“眾將認為,我軍人馬直接慢走回去,是否合適?”
呼延徹仍不放心,詢問眾人。
眾將紛紛道:“元帥過於謹慎了吧?大周也隻能故布疑兵,怎敢應我軍之鋒芒!”
呼延徹默然。
他也知道己方占據絕對的軍力優勢,沒有理由畏畏縮縮。
但對手是梁詢的兒子,背後還有諸葛暉提點……
最終,呼延徹還是放棄了慢走回營的想法。
若是讓後方的軍隊知道自己如此畏畏縮縮,委實有失威嚴。
一個時辰後,後方終於有飛馬來報,倉皇失措。
“啟稟元帥,敵軍從天江兩條支流的位置渡河,襲擊我軍糧道!!!”
“什麼?!”
正在休息的北胡將帥,無不震驚失色,當場從地上跳起來。
“立即回援!!”
呼延徹命令一下,還不忘立即取出地圖比對。
天江兩條支流之間,是一個狹窄的河口。
“竟敢在這裡渡河??難怪,大周水軍每日會有一定數量的戰船驅逐我軍小船,不許我軍接近對岸觀察,難道為的就是今天?”
這一刻,呼延徹的內心湧起了莫名的恐懼感。
自己疏漏了!
放在往常,大周軍隊直接在這裡渡河的話,麵對北胡狼騎,必敗無疑!
而現在,梁蕭率軍渡河,大有利用了置之死地而後生的戰略,直擊北胡的盲點。
但現在他和北胡狼騎都被引誘到前線,每日長途奔跑,今天又加快行軍,本就人困馬乏。
可是如果不回去的話,一旦梁家軍渡河之後持續推進,掩護燕雲鐵騎渡河,大肆攻擊糧道,而後方的北胡步軍是絕對來不及支援的……
“糟了!”
呼延徹顫抖的手抓緊韁繩,怒吼道:“全速回援本部!!”
所有北胡騎兵突然收到極速回援的命令,怨聲載道,人人麵露苦色。
“不能再休息一下嗎……”
呼延徹眉頭一顫,深知此刻絕對不能讓這個消息擾亂軍心,但求及時回援,唯有咬牙下令。
“元帥有令:不可泄露消息,全速回援,落在最後的一千人直接軍法處置!!”
軍令傳開,北胡騎兵爭先恐後,生怕自己落在最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