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郎中……李幼悟昏昏沉沉的想,若是郎中上了門,這一診脈,那不全露陷了。
“隻是喝多了,不勞煩大將軍了。”
沈昭關懷道:“還是請一個吧,莫出了什麼事。”
沈不言打斷道:“不用了舅舅,隻是喝多了,睡會就行。”
李幼悟迷糊中還不忘連連點頭。
“這……”沈昭猶豫,但也隻好作罷,“那你帶她先下去,讓廚房端醒酒湯過去。”
“好。”
微弱的日頭被烏雲遮住,院子裡白皚皚的雪花落在了屋簷上。
李幼悟腦中似是有漿糊晃蕩一般,在倒入那舒適的棉被中後,心滿意足的合上了眼。
沈不言傾身看著她,喚來了丫鬟替她上藥。
脖子上的勒痕,昨日還沒有,看來是昨夜的事情了。
睡夢之中的李幼悟,隻覺得有一雙柔若無骨的小手,滑過她的頸脖。
在她的記憶中,隻有她娘的手是這樣柔軟溫柔,可是她已經好久沒有見到她娘了。
“娘……”
正在上藥的小丫鬟手一頓,回頭看了眼書案邊上的少年。
少年朝她擺了擺手,小丫鬟明了,繼續為她上藥。
沈不言自顧自的拭劍,她母親對她的好,少時,他便知曉。
在他眼中,像那樣母親的關愛,怕是輪也輪不到他了。
李幼悟一覺醒來,一股膏藥味湧入口鼻。不由眉頭輕皺,喚道:“鐘牧,端杯水來。”
正在拭劍的少年眸色暗了暗,小丫頭應聲端了杯水來到床榻前。
“公子,請用水。”
李幼悟側身看了一眼,床榻前的小丫鬟。啞聲道:“多謝。”
床榻上伸出一雙秀氣的手,指尖修長看上去卻是無力的感覺。
“公子可是要起了。”
“嗯。”
簾帳被這小丫鬟利落的收起,入眼的是一片暗藍色的光影。
太陽都快下山了,天邊都已經渲染成一片暗藍。
彆說,她才回李家沒多久,但這般夜不歸宿倒也是第一次。
李幼悟直接做起了身子,將杯中的水一飲而儘。
“勞煩姑娘替我去喚鐘牧過來。”
“這……”小丫鬟回頭瞄了幾眼屏風。
“你看那裡做甚?”李幼悟有些不解,順著她的目光望了過去。
沈不言收了劍,從屏風後麵走了出來。“這麼急著走做什麼。”
“沈兄,現下天色已晚,我不便多做打擾。”
他將劍放在了劍架上,淡淡道:“這些虛禮,做個一兩日也就罷了,像從前一般喚我就好。”
李幼悟心跳顫了半拍,她壓根不知道,這二人從前是如何稱呼。
沈不言揮了揮手,小丫鬟行了個禮退了下去。“舅舅已經命人備好了飯菜,讓鐘牧回去送了口信,你大可安心留下來用飯。”
李幼悟思豫片刻,不自覺的眉頭便皺了起來。
他這樣的舉動無一幸免,全部入了沈不言眼中。
他輕歎了一口氣,緩緩道:“你是不是又忘了。”
李幼悟搖了搖頭,回想剛剛沈大將軍是如何稱呼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