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中轟的一聲,頓時僵住了。他究竟是在做什麼,沈不言問心自問,是絕對不喜歡男人的。可是獨獨對她……身上的反應是騙不了人了。
沈不言站在窗前吹了一夜的冷風,才等到李幼悟悠悠轉醒。
恍惚間,沈不言想起了幼年之時。那時姨母還不是尊貴的皇後,隻是宮裡一個毫無存在的夫人。
姨母向皇帝討了個恩賜,將他接了過來。
那時,他也隻是個鄉下來的野孩子。就算是去書院,也是先生漠視,學子相欺。
沈不言記得,他與李書鈞第一回相見。
這個看上去長得和女子一般的柔弱孩子,明明知道是不可做到的一件事,卻還是伸手打算接住從二樓摔下的他……
李幼悟已經穿戴好了,聽著沈不言冷不丁道了一句:“你現在手還疼嗎?”
“什麼?”李幼悟疑惑道。
沈不言微微一愣,看來她已經不記得了。
“沒什麼,今日是要去拜訪你的先生?”
“是啊!”一提到這個,李幼悟眸中突然就亮起來了,激動的握緊雙手。
沈不言率先出了門,沉聲道:“走吧。”
聽這冷肅的語氣,也不知道他又怎麼了。不過李幼悟今日沒心思去揣摩他,一路上快馬而過。
快馬停在了一院落外,一條泥路直通屋舍。屋舍裡的男子一身月牙白錦袍,說不出來的溫文爾雅,立在陽光灑下的斜陽裡。
李幼悟的心砰砰跳個不停,她按捺不住激動的心情,下了馬一路跑了進去。
沈不言看著她的背影,眸光暗了下來。他輕扯了下嘴角,自嘲一笑。
“先生!”
裴知禮一愣,轉過身來,詫異道:“書鈞?”
裴知禮今年二十有七,無妻無子。
李幼悟點了點頭,行禮道:“學生見過先生。”
裴知禮伸手扶起了她,忙道:“怎麼回來也不提前說一聲,我這連招待的好茶水都沒有。”
沈不言半靠在門上,打量著此人,身形清瘦,肩不能提手不能扛。
裴知禮感受到了他不是很友善的目光,問道:“書鈞,這是?”
李幼悟看都沒看,眼睛就和長在裴知禮身上一般,說道:“沈不言。”
裴知禮盯著他,緩緩開口道:“是長安城內沈昭大將軍的外甥?淩安候沈不言?”
李幼悟點頭,順著裴知禮的目光看了一眼沈不言,並無什麼不妥之處,怎麼叫先生看了這般久。
沈不言從鼻子裡哼了一聲,合著他現在就隻能讓她掃上一眼。
裴知禮拍了拍她的肩,走到沈不言身前,行了個長輯禮。
“草民見過淩安候。”
沈不言麵色不改,低低地“嗯”了一聲。
“鄙舍苦寒,隻有鄙人自己做的山野薄茶,還望侯爺莫要嫌棄。”
李幼悟聞聲轉身去泡茶。
沈不言隻覺得心裡堵了一口氣,眉梢直跳。冷聲道:“我不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