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幼悟麵部微僵,抬眼看他道:“不言,你這是做什麼?”
“左右晚上也是快馬趕路,倒不如我來趕,你歇著。”沈不言道。
李幼悟一愣,好笑道:“你趕路?我歇著?怕是明日還沒入長安城,我就要被請走喝茶了。”
沈不言卻是輕輕笑了,將她扶上馬車,“無妨,你記得付我報酬就行。”
“你要什麼?”李幼悟道。
沈不言不缺錢,他這般討好自己。必然有想得到的東西,但又不好開口。
沈不言緊緊盯著她,緩緩道:“先記著。”
“好。”
李幼悟掀開車簾,呆了一瞬,有些錯愕得看了沈不言一眼。這車輦同她平日裡所用的布局,大約隻是小的些,其餘皆是一模一樣。
也不知怎的,她就是覺得,沈不言是個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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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已時,李幼悟不緊不慢的來到了太守府。
葉書佐走後,謝書佐被分給了李幼悟打雜。
這謝懷遠,今年不過十七,比她還要小少一歲。家中父親是個六品文官,將他送到此處曆練。
不得不說,這謝懷遠辦事確實比不過葉書佐。
平日裡葉書佐在她這裡和公孫憶哪裡來回跑著,這事情辦得卻是半點毛病都挑不出來。
謝懷遠理著理著,人就時常發懵,就要來問她些許。
一連多次下來,李幼悟揉了揉太陽穴道:“你爹果然有先見之名,讓你來這小位置上曆練。”
謝懷遠點了點頭,大方承認道:“是啊,我爹時常說我做事容易發昏。”
李幼悟扯了扯嘴角,合著這孩子不止是發昏還有些缺心眼。
今日一天上值下來,叫李幼悟累得腰酸背痛。
尚未回到李府,就知曉了皇帝的慰問比她先到。
正在駕車的鐘牧撇了撇嘴道:“公子,這小姐真的死了嗎?”
“是啊,墳頭都長了不少雜草。”李幼悟道。
鐘牧低頭歎道:“我聽聞夫人都哭暈過去了。”
李幼悟頓了一下,才道:“專心駕車!”
正說著話,馬車車身忽然晃動了一下。李幼悟纖手扶著車沿,穩住身形後,聽到鐘牧的聲音。
“公子,你沒事吧?”
“沒事。”
李幼悟抬手剛想掀起簾子,就聽到鐘牧嗬斥道:“連馬車都敢攔,你不要命了嗎!”
“李公子,我求求你,求求你見我一麵。”女子柔弱的聲音哭的惹人心疼。
李幼悟抬起的手頓了頓,這是何人?
鐘牧道:“許姑娘,你若有冤就去報官,何故要攔我家公子馬車。”
李幼悟聽鐘牧換了稱呼,一怔,許安安?
她又怎麼了?
李幼悟掀開車簾,看到的是一幕美人落淚楚楚可憐,任誰來了不想上去關懷兩句。
馬車駐足街頭,又是這樣一副畫麵,很快就聚集了大片看熱鬨的百姓。
而始作俑者許安安似是絲毫不在意這些,淚眼汪汪的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