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衛抬過步輦,李世民穩穩的坐上去,轉頭看著表情忐忑的李讓,沉聲道:“李小子,今日你算是給朕好好的上了一課。”
李讓急忙彎腰拱手道:“臣不敢!”
“你這麼會給人上課,明日便去書院教學吧。”
李世民冷冷地留下一句話,毫不留念的轉身離去。
目送李世民的步輦消失在夜色之下,李讓不由得擦擦額頭上的冷汗,長長的吐出一口濁氣。
今夜李世民圖忽然造訪侯府,有些出乎他的預料,但稍加細想,卻也在情理之中。
以他現在在鬆州之戰裡積累下來的聲望,再有貞觀四年活擒頡利的功勞在前,他的功勞,比起老一輩將領也不遑多讓。
更重要的是他的年紀。
他現在還太年輕,未來還有無限可能。
而大唐老一輩將領,都已經垂垂老矣,未來五年,十年之內,大唐的老一輩將領隻會逐漸凋零。
因此,他的年紀就成了最大的優勢。
李世民造訪侯府,敲打他的同時,也能給外人傳遞出一種他很重視李讓的感覺。
一方麵,既敲打了李讓,另一方麵,也為日後重用李讓埋下了伏筆。
因此,李讓很容易便能猜到李世民的想法。
至於讓他去書院教書,不過是李世民先抑後揚的基本操作罷了。
如今朝堂上被重用的官員和將領,誰還沒有坐過幾年冷板凳的經曆。
也唯有讓人才先坐幾年冷板凳,等到正式啟用的時候,人才才會對啟用他的人感恩戴德。
這一套流程,李讓早就已經很習慣了!
隻是李世民可能沒想到,李讓接受敲打的同時,也以太子之事警醒了他一番。
隻能說今夜兩人的談話,算是各有所失,也各有所得。
收回發散的思維,李讓皺了皺眉,轉身回到了中庭。
金城帶著幾女一臉憂心忡忡地迎了上來。
“夫君,陛下今夜此來,可是為了降罪而來?”
聽著金城的擔憂,李讓搖搖頭,雲淡風輕地回道:“沒有,就是一點小事。”
“小事?”
金城眼中閃過一抹懷疑。
她可不認為,能讓陛下星夜造訪的事情,會是一件小事。
見金城不信,李讓也沒有解釋,隻是淡淡地開口道:“陛下說,讓我明日就去書院上課去,書院那幫子紈絝,現在已經把書院攪得雞飛狗跳了,除了我以外,沒有人能鎮得住他們。”
“這......真的嗎?”
金城明顯還是有些不信,眼神深處的擔憂之意更是近乎化為實質。
見狀,李讓不由得歎氣道:“真沒什麼事情,彆忘了,你夫君我可是剛剛在鬆州立下大功,陛下再怎麼看你夫君我不順眼,也不可能冒天下之大不韙,在這個時候針對我,放心吧!”
聽見這話,幾女微微鬆了口氣。
唯獨金城,眼中閃過的隱憂依舊沒有散去。
主要是,他太了解李讓,也太了解李世民了。
李世民臨走時的表情她都看在眼裡,那分明是要發怒之前的征兆。
“行了,沒事的,不要太擔心,說不定你們夫君我明日就升官了。”
李讓隨口胡謅了一句,也沒有繼續說下去的意思。
有些事情,他心裡有數就行,讓家人知道了,也不過是徒增煩惱,還不如打個哈哈混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