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修仁滿不在乎地回了李讓一句,旋即便不再多說。
李讓沉思片刻,旋即自顧自地搖搖頭,也不再追問什麼。
李靖當年放棄使節團一事,已經是所有出使突厥之人心裡的一根刺。
包括李讓,也包括安修仁。
隻不過,李讓和安修仁領過兵,所以倒也能理解李靖做出的選擇。
當然,理解歸理解,作為當事人,如果有機會能落井下石踩李靖一腳,他們也不會介意。
沉思間,一個麵容略顯陰贄的中年文官在唐興的帶領下走進大殿。
來人正是治書侍禦史劉洎,和李讓還有安修仁也算是老熟人了。
當初李讓和張亮結仇時,他麾下的馬仔張鬆就曾上書彈劾過李讓。
雖說李讓最後也沒有受到什麼處罰,反而和李世民做起了交易。
不過,李讓對於禦史台這些人,卻也喜歡不起來。
在李讓眼中,禦史台那些禦史,就是一架架成精的嘴炮。
劉洎進入大殿之中,見除了唐儉之外還有其他人,不由得微微皺起了眉頭。
“劉禦史來了,快請坐,請坐!”
唐儉笑嗬嗬地出言招呼了劉洎一聲,對殿中下人吩咐道:“設宴!”
劉洎對著唐儉一禮,隨後皺眉看向李讓和安修仁,最終還是給兩人拱手見了禮!
李讓麵無表情地拱手回禮,安修仁則是懶得搭理他。
作為武將,被禦史彈劾可謂是家常便飯,武將和禦史,天生就是冤家。
因此,儘管安修仁不搭話有些失禮,唐儉卻也沒有多說什麼!
唐府的宴席很快開始。
而唐儉在劉洎到達之後,便直接忽略了安修仁和李讓,一直與劉洎攀談。
李讓和安修仁有一口沒一口的喝著酒,倒也不惱。
很顯然,今日唐儉叫他們過來,就是要他們露個臉,用來表明他們和唐儉是一個陣營的。
而彈劾李靖這樣的事情,肯定還是要禦史台打主攻。
李讓和安修仁嘛,掛個名就行了。
安修仁抿了一口酒,眯著眼睛望著正在和唐儉小聲商討的劉洎。
片刻後,他忽然湊到李讓身旁,小聲道:“這個劉洎,我怎麼越看越像一個小人?”
李讓沒有回答他的問題,隻是搖頭反問道:“官場中人,還有君子?”
聽見李讓的反問,安修仁頓時一愣。
“倒也是!”
二人小聲嘀咕幾句,唐儉和劉洎也止住了話頭。
一頓飯吃完,日頭也就偏西了。
劉洎拱手告辭,唐儉令唐興將他送出禮廳之後,便立即走到李讓和安修仁麵前,沉聲道:“此次李靖在吐穀渾戰場上放跑了不少潰兵,又放任麾下將士衝進伏俟城搶奪財物,此二罪,罪責難逃。”
李讓遲疑一瞬,低聲問道:“不知公爺要我們怎麼做?”
唐儉道:“你們不用做什麼,隻需要將鬆州城遭遇吐穀渾潰兵的事情如實講述就行,剩下的,自有人去做!”
這話一出,李讓和安修仁頓時嚴肅起來。
李讓點頭道:“小子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