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卑職就是好奇,不說就不說唄,乾嘛打人呢?”
看著李讓臉上的委屈之色,方老五有些心虛的抬著大海碗就溜出了大帳。
李讓揉揉腦袋,目送方老五走遠,心裡麵對於他的身份卻是更加好奇起來。
一旁的安修仁默默的注視著李讓這邊發生的情況。
見方老五出去了,這才看著李讓淡淡的說道:“彆說老公爺的營帳,就連陛下的太極宮他也是常去的,隻是他的過去你以後就不要再追問了,不是什麼愉快的經曆,總歸對他多些寬容就是。”
安修仁話音一落,李讓頓時瞠目結舌,震驚得差點說不出話來。
方老五連皇宮都能隨便去?
一個伍長?
這這這......
李讓頓時有些懷疑人生,李世民的心胸當真如此寬廣?
不過經過安修仁這麼一提醒,李讓還是決定將心中的好奇埋在心底。
貿然去揭開彆人的傷疤,並不是什麼有道德的行為。
......
一夜過去,將士們都神采奕奕的準備渡河。
黃河上的大船不多,這一艘可能還是唐儉拜托懷朔守軍弄來的。
說是大船,但也沒辦法一次性將五百多人全部運過去。
所以李讓配合著安修仁把將士們分成了三波。
第一撥將士被運到懷朔鎮下遊二十裡處的對岸,足足花了半個時辰。
唐儉是第二撥上船的,至於李讓和安修仁,則是留在最後麵斷後。
因為人運過去之後,還要回來運馬,五百匹馬可比五百個人難運,最少需要分成五個批次才能運過去。
等將大部分的馬運送過去,李讓和安修仁帶著幾個負責牽馬的將士便上了大船。
大河水流湍急,所以大河上的船便沒法做到直直的開到對岸。
而是要順著水流的方向,一點一點的調整方向。
所以與其說是船把眾人運過黃河,倒不如說是黃河的水流連船帶人衝到了對岸。
這樣一衝,造成的結果便是眾人偏離正確線路二十裡。
待安修仁和李讓安然渡過大河,天又黑了。
是的,光是渡河便花費一整天的時間。
於是唐儉下令就地紮營。
一條黃河分兩岸,兩岸風景各不同,河對岸的懷朔鎮依舊屬於陰山山脈的餘脈,但河這岸的土地便是廣闊的河套平原。
正所謂黃河百害,唯富一套,說的便是河套平原。
黃河像是一位喜怒無常的母親,稍不順心脾氣就會泛濫,但脾氣再暴怒的母親,內心深處也會有一處柔軟。
黃河母親的這一處柔軟便是河套。
在河套地區,咆哮著的黃河母親罕見的展露出了溫柔的一麵,不僅止住一往無前的咆哮之勢,更是罕見的溫柔起來。
一個幾字形的大灣,像是伸出的雙臂,將整個河套平原擁抱起來。
得益於黃河水的滋養,河套平原長得出豐盛的糧食,也能誕生出來燦爛的文明。
觀賞了一陣黃河母親暴怒的樣子,李讓忍不住小聲的吟誦道:“北國風光,千裡冰封,萬裡雪飄。望長城內外,惟餘莽莽,大河上下,頓失滔滔,山舞銀蛇,原馳蠟象,欲與天公試比高......”
後世偉人的《沁園春·雪》成為了此時眼前風景最真實的寫照。
但在念到最後一句時,李讓的額頭陡然間浮現出一抹冷汗。
“咦,念啊,怎麼不念了?”
唐儉的聲音自耳後傳來,李讓急忙轉身行禮:“見過公爺。”
唐儉笑眯眯的站在李讓身後不遠處,聽見李讓驟然停止了吟誦,臉上頓時露出惋惜之色。
“李小子,這首詩餘是你所作?”
“詩餘?”
李讓默念一聲,隨後反應過來,詞在大唐就叫做詩餘,不過並非主流。
反應過來之後,李讓當即否認:“回公爺,此詩餘並非小子所作,乃是出自某位卑職熟識的長輩,此刻看見大河之水奔騰,覺著應景,便不自覺的誦念出聲。”
“哦?”
唐儉似笑非笑道:“某位長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