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李讓的身份地位與長孫無忌相當,那麼他便不用擔心長孫家將他踢出局去,更不用分出一大部分利潤來將東宮捆綁上自己的戰車。
李承乾把玩著肥皂,臉上依舊有些遲疑。
片刻後,他問道:“此物,有何用處?”
李讓微微一笑,招手喚來一個小太監,淡淡的吩咐道:“你去打一盆冷水過來。”
目送小太監領命而去,李讓從李承乾手中接過肥皂,介紹道:“此物名喚肥皂,乃是清潔汙漬所用,用來洗澡和洗衣裳效果都是極好的,最關鍵的是肥皂的成本,不足澡豆百分之一。”
李讓的話音落下,小太監也恰好打來了一盆冷水。
李讓順手案幾上的朝硯台裡抹了一手墨汁,待墨汁風乾以後,便用水打濕肥皂在手上搓揉起來。
李承乾麵露好奇之色的看著李讓的操作,見李讓隻是拿著肥皂在手上搓揉幾下,手中便多出許多白色的泡沫,心下忍不住驚奇起來。
他用慣了澡豆,知道澡豆也會起泡沫,但想用澡豆搓出這麼多綿密的泡沫,幾乎是不可能的。
再聯想到方才李讓所說,此物的造價僅是澡豆的百分之一,心裡麵頓時火熱起來。
李讓見效果展示的差不多了,便將雙手放進水盆,再伸出手時,已是潔白如初。
“太子殿下,這便是肥皂的效用。”
李讓笑意吟吟的看著李承乾,十四歲的孩子演技還很青澀,即便他儘力的讓自己的臉色趨於平靜,但他眼中的貪婪還是暴露了他已經動心的事實。
李承乾強忍內心的火熱,讓那小太監換了一盆水,將自己的手放在泥土上搓揉兩下,待手上沾滿泥汙,取過肥皂學著李讓的樣子搓揉幾下,最後放進水中。
清理掉粘在皮膚上的泡沫,果然洗得非常乾淨,一點泥垢的殘留都未曾見到。
他顫抖著聲音問道:“你說此物的造價,不足澡豆百分之一,是真是假?”
李讓微微頷首:“草民豈敢欺瞞殿下,殿下以為,這樣的東西,是否有利潤空間?”
李承乾的呼吸聲陡然粗重起來,他長在深宮不錯,但不代表他不知道大唐的物價。他可以篤定,一旦肥皂推向市場,澡豆必然在最短的時間之內被肥皂所取代。
澡豆在這個時代可是名副其實的奢侈品,其利潤空間比之食鹽隻高不低。
是的,他心動了。
在這樣的巨額利潤麵前,他實在是沒辦法不心動。
太子爺也缺錢啊,東宮的許多宮殿都已經破舊不堪,修繕宮殿就需要錢,宮內的下人需要賞賜籠絡,東宮要花錢的地方可太多了。
但他的俸祿卻是少得可憐,彆說修繕宮殿了,偶爾要賞賜一下臣子,還得問母後要錢。
一分錢難倒英雄漢,他這個太子過得也是實在憋屈。
壓下心中的貪念,李承乾轉頭看向李讓,問道:“既然是合夥做買賣,孤需要出多少錢,占多少份子?”
李讓笑道:“太子殿下隻需將趙公請至東宮,不用出錢,至於份子,太子殿下占兩成利可否?”
“兩成?”
“你是說,孤不用出錢出人,就能白得兩成份子?”
李承乾的臉色一下子垮了下來,他覺得李讓這是在羞辱他,他堂堂東宮太子,豈能強搶民財?
李讓一眼便看穿了他的想法,當即否認道:“殿下此言差矣,怎麼能說白得呢,肥皂再好也要能賣得出去才行。
咱們能不能與長孫家達成合作,那可全靠太子殿下牽線,殿下不會以為憑我一介草民,能說得動長孫家與草民合作吧?
另外,草民和長孫家的之間的間隙,也需要殿下從中說項,所以這兩成份子,殿下拿得心安理得。”
“是...是嗎,孤的作用這麼大嗎?”
李承乾的眼珠子變成了蚊香圈,他總覺得哪裡不對勁,但李讓的話說得有理有據,一時間他竟然找不出來可以反駁的地方。
見李承乾被自己成功忽悠,李讓臉上露出一抹不可名狀的微笑,隨後一臉正色道:“是的,殿下自信點,您在其中起到的作用,是無可替代的。”
李承乾已經被李讓繞暈了,隻得遲疑的點點頭,問道:“既然如此,那等孤生辰......”
話未出口,便被李讓打斷:“殿下糊塗啊,賺錢之事宜早不宜晚,此時趙公就在大殿之外,何必還要等到生辰之日?”
“可下午還有李師的課程......”
“草民算好時間的,現在距離李師來上課起碼還有一個時辰,一個時辰的時間,足夠了。”
李讓三言兩語便成功將李承乾逼迫到牆角。
在他目光灼灼的注視下,李承乾隻好不情不願的派出內侍去請長孫無忌。
長孫無忌雖是外戚,但也是李承乾的眾多老師之一,更是李承乾的親舅舅,所以他來東宮並沒有什麼限製。
太子殿下派人相邀,他自是欣然應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