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天色微亮,李讓才剛剛睡熟,院子裡便傳來一陣嘰嘰喳喳的吵鬨聲。
“二蛋哥哥,二蛋哥哥,起床啦。”
“二蛋哥哥是懶蟲,大懶蟲。”
一群小屁孩將李讓家的木門拍得啪啪作響,李讓被吵醒,他本不想理會這群小屁孩的吵鬨。
但任憑他怎麼用被子蒙住腦袋,在床上翻來覆去,這群小屁孩嘰嘰喳喳的聲音就像是魔音灌耳,怎麼也隔絕不了。
終於,李讓受不了了,跳下木窗拉開木門嗬斥道:“吵什麼吵,還讓不讓人睡覺了,去一邊吵去,不然彆怪我對你們不客氣了。”
李讓的威脅對於一群正處於雞嫌狗不愛這個年紀的小屁孩來說,和屁話沒什麼區彆。
幾個調皮一點的孩子見他衣衫不整的樣子,不由得朝他做了個鬼臉:“嗚啦啦,二蛋哥哥是懶蟲,大懶蟲,現在還不起床,以後肯定沒飯吃。”
“我看你們是皮癢了!”
李讓當然不會和他們客氣,開什麼玩笑,連頡利可汗到了他手裡都得挨兩大逼兜,他還治不了一群小屁孩?
趁著小屁孩做鬼臉嘲笑他的間隙,他幾個閃身便衝到了小院門口,迅速將兩扇破舊的小木門關上。
然後仰天長笑幾聲:“哈哈哈哈~”
笑完,臉上便露出猙獰之色,一把抄起一根擺放在角落裡的藤條殺進了陣中。
等一群小屁孩見勢不妙想要逃走的時候,才發現院門竟然已經被鎖上了。
“擾人清夢是吧?”
“大懶蟲是吧?”
“以後沒飯吃是吧?”
李讓猙獰的笑著殺進了人群,一群小屁孩頓時被他攆得雞飛狗跳。
藤條在空氣中甩動,發出劈裡啪啦像是炒豆子一般的爆響,一群小屁孩早已不服方才的調皮之態,一個個滿臉驚恐的四處亂竄。
當然,李讓下手還是很有分寸的,藤條專門朝著這些小屁孩的屁股上招呼。
屁股肉多,打不壞!
“彆打了,二蛋哥,我們錯啦~”
小院裡響起殺豬般的慘叫聲。
“錯啦,有飯吃,有飯吃。”
“你不是大懶蟲,彆打啦~”
一陣雞飛狗跳過後,李讓誌得意滿的睥睨著一群縮在牆角瑟瑟發抖的小屁孩。
“現在你們說說,誰是大懶蟲,誰沒有飯吃,以後還擾人清夢嗎?”
一群小屁孩捂著屁股滿臉驚恐的看著李讓,聽見李讓的一臉三問,急忙搖頭否認。
“我們是懶蟲嗎,我們沒飯吃,不了,以後不敢了,饒了我們吧二蛋哥哥。”
見一群小屁孩在自己的淫威下瑟瑟發抖,李讓將藤條一丟,一屁股在坐在院子裡的石磨邊緣,淡淡的說道:“說吧,這麼早來擾人清夢,你們要乾嘛?”
一個小屁孩壯著膽子起身驚恐的看了李讓一眼,下意識的捂住屁股說道:“二叔公說了,讓你早點起來去村北穀場等著,今天還有隔壁村的姐姐要過來村裡。”
“哦~”
李讓點點頭,脫出一個長長的尾音,隨後看著一群小屁孩淡淡的說道:“行了,我知道了,你們去告訴二叔公,我一會兒就過去。”
聽到李讓的回答,一群小屁孩頓時點頭如搗蒜。
李讓指著院門:“你們可以走了!”
一聽這話,一群小屁孩頓時如蒙大赦,逃似的逃離了李讓家的小院子,沒法子,李讓這家夥那是真打啊。
看著一群小屁孩跑出院子,李讓整理了一下衣衫便進入了房間。
既然是老人家安排的好幾個村子的相親大會,不管李讓喜歡不喜歡,該去還是要去的。
太平村雖然不是一個以宗族血脈為紐帶的村莊,但村子裡的幾個宿老在周邊村落都很有威望,不誇張的說,縣太爺到了村子裡,都得先給老人家行禮。
所以李讓不去不行,被點名了還不去,那就是不孝,走到哪都要被人戳脊梁骨的。
找出放了兩年多的黢黑水壺,從院子外麵的水渠裡打了點水燒著,李讓便在行李裡翻找起來。
昨天買的零嘴都分給村子裡的小屁孩了,找了半天,隻找到一小袋白麵。
但是家中的鍋碗瓢盆都已經生鏽了,就算有白麵,李讓也沒有工具來做,最後還是找到了一個缺了一角的陶罐,在水渠裡翻來覆去的洗掉上麵的汙垢,才熬出一罐白麵糊糊哄了一下肚子。
吃飽喝足,洗了臉,院門外折來一根柳枝條漱了口,李讓才慢條斯理的準備出門。
現在不是農忙時節,不用下地,所以村子裡的人很多,再加上今天村中宿老舉行了相親大會,隔壁的幾個村子也會過來,所以村裡就更熱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