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咬金冷笑著朝李讓逼近。
李讓這才發現今日的程咬金與往日有著本質上的區彆,一雙銅鈴似的大眼睛裡布滿了血絲,頭發亂得像雞窩。
“這這這,小子在酒裡下藥,這從何說起啊?”
李讓滿臉驚恐的看著程咬金。
他喝了酒頭,酒頭誒,這會兒不應該躺在床上打滾嗎,怎麼會來東宮?
程咬金臉上露出獰笑朝李讓撲了過來,獰笑道:“你沒在酒裡下藥,老夫豈會頭痛欲裂?”
程咬金說著,臉上忽然閃過一抹痛苦,急忙掄起拳頭朝自己的腦袋砸去。
趁著這個間隙,李讓趕緊一個閃身竄到門口。
“嘶~”
看見大門外的景象,李讓便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
太監宮女躺得一地都是,每個人臉上都帶著驚恐之色。
不過,現在不是關心這些宮人的時候。
再不解釋,隻怕他的下場便和這些宮人一樣了。
李讓急忙辯解道:“程叔叔,小子豈能乾得出在酒裡下藥這等下作事,您頭痛欲裂純粹是高度烈酒喝多了的緣故,和小子可沒什麼關係!”
站在門口,李讓做好了隨時逃跑的準備,心裡也就沒有那麼慌了。
是程咬金自己要喝的酒頭,和他有什麼關係?
況且,看程咬金現在的樣子,顯然頭疼的症狀還沒緩解。
全盛時期的程咬金李讓確實打不過,但現在......
好吧,現在也打不過。
但是問題不大,他可以跑!
程咬金用力的捶打幾下腦袋,雙目通紅的盯著李讓道:“老夫飲酒無數,從未聽說過飲酒還能致人頭痛欲裂的,李小子,老夫勸你現在交出解藥,否則待老夫緩過神來,就是你的死期!”
程咬金話說得不客氣,李讓卻不敢跟他不客氣,隻得繼續解釋道:“程叔叔明鑒,小子就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也不敢給您下藥啊,您若是不信,咱們可以請大夫來辨認酒中的成份,小子真的冤枉啊!”
李讓說得情真意切,程咬金卻是壓根不信,冷笑道:“彆廢話,交出解藥,老夫饒你不死!”
李讓臉皮一抽,雙手一攤道:“我真沒有在酒中下藥,我可以發誓,若是我真在酒中下藥了,甘受萬箭穿心之痛。”
誓言,在這個時代還是很有威懾力的。
所以李讓此言一出,程咬金的眼中頓時狐疑起來:“你真沒有下藥?”
“真沒有!”
李讓回答得很果決,因為他真的沒有下藥。
“我以李氏先祖的名義起誓,若是做出這等下作之事,小子便斷子絕孫,不得好死!”
李讓也是豁出去了,他是有坑程咬金一把的想法。
但誰能想到程咬金這麼虎啊,竟然直接打進了東宮。
程咬金聽見李讓竟然以李家先祖的名義起誓,而且誓言竟然如此惡毒,整個人不由得一愣。
這年頭,還沒有人會以祖宗的名義開玩笑。
但他此時頭痛欲裂也不是開玩笑的。
“你沒有下藥,老夫為何會頭痛欲裂,可彆告訴老夫是因為喝酒過多導致的,老夫絕不相信清清白白的糧食做出來的酒會害人!”
程咬金咬著牙問出了心中的疑惑,反正他喝酒會導致頭痛這種事情他是決計不信的。
李讓沉默了。
喝酒確實不會頭痛,當然,工業酒精兌出來的酒例外。
但釀過酒的人都知道,酒頭不是酒。
見李讓沉默,程咬金冷笑道:“怎麼,無話可說了吧?”
望著程咬金痛苦的樣子,李讓忽然出言道:“既然程叔叔不信我,那便請大夫驗酒吧,若是酒中檢測出任何一種藥物殘留,小子便自絕於當場給程叔叔謝罪。”
“嘶~”
程咬金倒吸一口涼氣,也不知是痛的,還是被李讓的話驚到了。
“你確定?”
程咬金這會兒也不太自信了,他認為李讓會在酒中下藥報複他,是基於當日在唐儉府上他差點將李讓弄死。
但李讓現在這副信誓旦旦的樣子,怎麼看也不像是心裡有鬼的人啊。
難道自己真的冤枉他了?
“孤可以作證,李讓確實未曾在酒中下藥!”
就在這時,李承乾的聲音忽然從月門外傳了進來。
“太子殿下!”
看見李承乾的一瞬間,原本躺了一地的宮人便像是看見了主心骨一般,急忙起身迎了上去。
李讓和程咬金一愣,趕緊給李承乾行禮。
李承乾沒管委委屈屈的宮人,走到房間門口淡淡的說道:“孤可以作證,李讓沒有在酒裡下藥,宿國公若是不信,孤可以召太醫來驗酒!”
程咬金虎目一瞪:“太子殿下,酒都進了老程肚子,怎麼驗?”
李承乾淡淡的應道:“酒壇子總還在吧!”
程咬金錘錘腦袋,一臉痛苦道:“酒壇子自然是在的。”
“行,孤這便讓人去國公府取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