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三兒一愣,他承認,他隻是客套一句。
但李讓都開口了,他也不好說方才說的隻是客套話,隻得硬著頭皮點點頭道:“隻要小人能辦到的事情,都行。”
“行,那你帶人將牢房清掃一下,去給我買幾床乾淨的被褥,再去找家酒樓給我訂一份吃食,對了,再去找宿國公府要幾壇子好酒,順便問他們要飯錢,還有,條件允許的話給我送個女人進來,另外.......”
李讓從來都不知道什麼叫做客氣,巴拉巴拉便提了一堆要求出來。
然後,吳三的臉色就變得好像是吃下三斤翔一樣,鐵青鐵青的。
李讓意猶未竟的住了嘴,轉頭看見吳三難看的表情,不由得問道:“怎麼了,辦不到嗎?”
吳三剛要點頭,就見李讓露出了嫌棄的表情,不滿道:“不行你在這裝什麼大尾巴狼?”
吳三聞言,差點沒一口老血噴在李讓的臉上。
聽聽,這是什麼混賬話?
你是來蹲大獄,還是來度假來了?
但男人豈能說不行,他堂堂大理寺牢頭,不要麵子的嗎?
半晌之後,吳三一臉鐵青的點點頭道:“李監正,這被褥和吃食還有酒好解決,但是女人......”
“嘖!就知道你不行。”
李讓嘖了一聲,隨即不耐煩的罷罷手道:“能辦到什麼就趕緊去辦吧,本官等著睡覺呢。”
吳三抽了抽臉皮,腳步踉蹌的走了,連牢房都沒有上鎖。
很快——
一群差役便按照李讓的要求開始清掃牢房。
稻草全部換成的了新的,牆麵上都用石灰水細細的清洗了一遍,地上鋪好了上好的羊絨毯子。
酒菜,被褥,甚至木床都很快就到位了。
與這些東西一起到位的,還有宿國公府上管家程二,莒國公府上管家唐興。
兩人帶來的隨從正往著牢房之中大包小包的搬東西,吃食零嘴、臉盆口缸、恭桶、書本、案幾......
李讓目瞪口呆的看著原本空曠的牢房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充實起來,突然覺得,在大理寺定居似乎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程二一臉愧疚的站在李讓麵前,低聲道:“小郎君,這女人小人實在是弄不進來,這裡畢竟是大理寺,就算是公爺也沒法子插手,要不然您先忍忍,公爺說了,等您出去,府中舞姬任您挑選。”
唐興赧顏道:“公子,小人也沒有辦法,公爺說讓您暫時先忍忍,等您出去了,他親自給您做媒。”
李讓望著被裝扮得比他的宅子還要豪華的牢房,很大方的揮手道:“既然弄不進來,那就算了吧。”
兩人聞言,急忙出聲道:“多謝郎君體諒。”
李讓嗯了一聲,走進什麼都不缺的牢房之中,打量了一圈,總覺得還差了點什麼東西。
但想了半天也沒想出來差什麼。
隻得朝兩人揮揮手道:“行了,天色不早了,你們先回去吧,缺什麼我再差人傳話!”
“是,小人告退。”
程二和唐興給李讓行了個大禮,帶著隨從便轉身離去。
李讓看著案幾上擺放的酒食,跪坐下來,便開始大快朵頤。
他是真的餓了,今天跑了兩趟長安,根本沒來得及吃上一口東西。
此時進食起來,簡直就是風卷殘雲。
半炷香後,李讓打了個飽嗝,但桌子上的食物依舊還剩下大半。
李讓倒了杯酒慢慢的品著。
守在門外的獄卒便迅速進門收拾了殘局,全程不敢看李讓一眼。
吃飽喝足之後,李讓終於發現牢房之中缺了什麼東西。
缺了一個浴缸。
他可是要在大理寺監牢之中住半個月,沒有浴缸怎麼行?
李讓正想換來獄卒,讓他們去給自己準備一個浴缸,順便燒點熱水。
但剛剛走到門口,便聽得窗外傳來三聲梆響。
這是守夜的更夫在報時,銅鑼敲三下,便代表現在是三更時分。
李讓頓住了腳步,這才驚覺,竟然已經這麼晚了。
難怪整座監牢都安靜得可怕。
想了想,李讓還是覺得不要大半夜麻煩彆人比較好,一夜時間而已,忍忍也就過去了。
返身吹滅燭台,李讓和衣躺上柔軟的小床,沒一會兒,便迅速進入了夢鄉。
......
......
翌日,不過四更天時分,李世民便一臉倦容的從長孫皇後所居的坤寧宮踏上了步輦,開啟了朝會之路。
大唐的朝會分大朝與小朝。
大朝十五日一次,小朝三日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