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李讓必須要杜絕掉這種情況出現的可能。
無非就是安排幾個人先去探探路罷了,也費不了多大力氣。
車隊繼續上路,傍晚時分安然無恙的過了虎頭山。
事實證明,李讓還是有點天賦在身上的。
夜深了,將士們找了一塊空地,將車隊圍成一個圈,兩千士卒便就地在紮營。
李讓吃過乾糧便鑽進了睡袋。
北方的秋日晝夜溫差極大,白天可以熱到人汗流浹背,到了夜晚,又能凍得人瑟瑟發抖。
夜半三更時分,李讓半睡半醒之時,帳外忽然傳來一陣嘈雜之聲。
“敵襲,敵襲!”
劉叢扯著破鑼嗓子喊了兩聲,整個大營頓時變得燈火通明。
將士們有條不紊的著甲配刃,準備開始反擊。
李讓鑽出睡袋,揉著惺忪的睡眼走出大帳,隨手扯過來一個朝士卒問道:“敵人在哪呢?”
那士卒看清李讓的臉後,急忙躬身行禮:“回侯爺,屬下也不知敵人在哪。”
李讓:“......”
無語了一陣,李讓選擇回到營帳等待。
世家門閥的疲敵之策罷了,就算有敵人,不過也就是大貓小貓兩三隻,來了也是送人頭的份。
不出所料,四更天時,劉叢便將幾個人形物體帶回了大營之中。
李讓坐在一個小馬紮上,巨大的黑眼圈裡帶著朦朧的困意。
劉叢單膝跪地,指著一旁的幾個人形物體道:“侯爺,抓到幾個活口,該如何處置?”
李讓打了個嗬欠,大手一揮道:“推下去殺了吧。”
劉叢:“?”
眾死士:“?”
劉叢的眉頭皺了起來,問道:“侯爺,不審一審嗎?”
李讓無力的回道:“有什麼好審的,殺了吧!”
劉叢:“......”
欲言又止的看了李讓幾眼,劉叢最終還是沒有繼續開口,對著帳中幾個士卒揮了揮手,示意他們將人拖下去宰了。
待幾個士卒將抓回來的死士帶出營帳,劉叢還是忍不住開口問道:“侯爺,真的不用審嗎?”
“不用,以後彆費力留活口了,來犯之敵,一律當場殺掉。”
李讓留下一句話,打了個嗬欠之後,便又鑽進了睡袋之中。
倒不是李讓嗜殺,他隻是單純的不喜歡去做無用之事而已。
審了又如何,且不說能不能審出有用的信息,就算審出來了,難道劉叢還敢帶兵殺上門去不成?
反正李讓是不敢的。
所以,與其去浪費時間審人,還不如多補充一下睡眠。
而劉叢看著李讓的背影,不由得開始懷疑起了人生。
這是什麼人啊,這樣真的好嗎?
但李讓卻完全沒有給劉叢解釋的意思,縮回睡袋裡,口鼻間很快就響起了均勻的鼾聲。
劉叢無奈的跺了跺腳,最終還是輕手輕腳的退出了營帳。
......
時間就這樣無聲的流淌,不知不覺,又是十天過去。
這十天時間,李讓的睡眠質量可以用四個字來形容——一塌糊塗。
幾乎每一夜,世家門閥的死士都會來襲擾車隊。
有時候是幾十人,有時候是幾百人,雖說每次都是來送人頭,但他們對此卻是樂此不疲。
導致的最終結果就是,全隊兩千人的唐軍士卒,不得不在晚上睡覺的時候分成三部分輪流值夜。
但儘管如此,許多唐軍士卒還是肉眼可見的憔悴下來。
李讓更是每天晚上都要被吵醒無數次,他真的是恨透了發明出疲敵之策那人。
時間來到第十天,李讓終於等到了劉叢派去陳倉打探消息的士卒歸來。
劉叢一共派出了兩伍士卒去陳倉,一共十二個人,全都全須全尾的回來了。
而他們帶回來的消息,則是讓李讓喜憂參半。
喜的是據十二位士卒所言,他們搜索了陳倉周邊適合藏兵的地方,沒有發現什麼伏兵。
憂的是李讓覺得他們帶回來的消息不實。
但十二個士卒眾口一詞,李讓也不得不承認他可能猜錯了。
而現在,他們距離陳倉的距離不足兩百裡。
以車隊每日前進六十裡的速度來看,最多再有三天,他們便能進入陳倉境內。
這個時候,再派人去打探陳倉的消息就未免顯得有些多餘了。
所以李讓隻能下令讓所有唐軍士卒打起精神,並儘可能的將斥候遣出去更遠的距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