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容能夠和李讓相處得如此“和諧”,那是因為婉容之前已經和他孤男寡女的待了許久,早就被他調教得差不多了。
既然女孩子害羞,李讓覺得,他這個男子就該主動挑起話題。
不著痕跡的朝金城又靠近了幾分,李讓繼續問道:“禁足一結束就跑來看我了?”
李讓溫熱的鼻息噴灑的耳邊,金城的臉頰肉眼可見的變得酡紅。
但仍是嘴硬道:“我就是想著,如果不是我帶著翠雲找找去太平村,你也不會入獄,就來看看。”
“哦~”
李讓哦了一聲,臉上忽然露出蕭索之態,頹然道:“我還以為是單純的掛念我呢,原來隻是心懷愧疚啊。”
看見李讓如此作態,婉容立時瞪大了眼睛。
開始了,姑爺要開始騙人了。
這樣的神態,她太熟悉了。
郡主要有危險了,我得提醒她。
隻是還不等她出言提醒,李讓一個隱晦的,暗含警告的眼神就瞪了過來。
對上李讓的眼神,婉容一下子就焉了。
隻好給金城投去一個自求多福的眼神。
當然,沉浸在自己羞怯的世界裡的金城並沒有看見。
聽見李讓如此幽怨的話,金城立即否認道:“不......”
“不?”
李讓挑了挑眉,追問道:“不什麼?”
“我......”
對上李讓那雙幽怨的眼睛,金城隻覺得自己平日裡的大膽忽然就消失了。
期期艾艾半天,竟不知該如何回答。
李讓咧嘴一笑道:“行了,我知道你肯定是掛念我才來的,多謝夫人掛念。”
“嘖~”
婉容在一旁酸溜溜的嘖了一聲,朝金城投去一個恨鐵不成鋼的眼神。
而金城,則是在聽見那聲夫人之後,便忍不住伸手捂住了臉。
透過指縫,依稀還能看見她臉頰的緋紅。
“誰是你夫人,登徒子~”
甕聲甕氣的應了一句,金城忽然覺得她今日就不該來的。
連夫人兩個字都能隨便叫出口,為什麼他能這麼沒有羞恥心呢?
李讓似笑非笑的瞪了婉容一眼,倒也沒有繼續口嗨。
今日的局麵來之不易,他又是搞茶葉裝逼又是給她的小姐妹出主意,最後搞到自己都身陷大獄,才終於化解了金城心裡對他的惡感。
要是因為幾句口嗨讓金城心裡對他又厭惡起來,實在是得不償失。
反正調情增加感情嘛,等成婚之後有的是時間。
清了清嗓子,李讓的臉色正經起來,問道:“郡主去見過陛下了嗎,陛下的氣消了沒?”
提起正事,金城的羞怯之意不翼而飛,取而代之的是無儘的愁緒。
她搖搖頭,低聲道:“這一次陛下的氣隻怕沒那麼容易消下去,主要是膠東王請動了太上皇,此事犯了陛下的忌諱。”
李讓了然,這個結果也算是在他的預料之內。
太上皇李淵在大唐就是一個禁忌,他隻要活著一天,李世民就永遠無法洗刷玄武門之變的罪行。
但他又不能真的將老爹弄死,隻好修一座大大的宮殿把老爹當豬養起來。
其性質基本上和漢武帝的金屋藏嬌沒什麼區彆。
而李讓這麼一鬨,讓這個本該躲在宮殿裡造小人的老人家再一次出現在世人的麵前,這就讓李世民這個皇帝很尷尬了。
所以,李世民生氣是應該的。
不然依照他對李讓這個小臣子的寵幸程度,也不至於將他丟在大牢裡這麼久不聞不問。
沉吟片刻,李讓忽然問道:“你和翠雲郡主的關係很好嗎?”
金城一愣,有些遲疑的點點頭道:“算是吧,我與她自小一起長大,後又一齊在孔師門下受教。”
李讓又問:“那你與龍陵縣主的關係如何?”
這一次金城沒有遲疑,立即搖頭道:“談不上壞,但也談不上好,畢竟血緣關係太遠了,且因為高平縣公在武德九年惡了太上皇的緣故,高平縣公一脈一向不怎麼在人前顯聖。”
李讓若有所思的點點頭,此事他倒也有所耳聞。
高平縣公李道立,於武德二年被太上皇李淵封為高平郡王,武德九年被褫奪王爵降為高平縣公。
直到貞觀元年時被李世民起複,委以出使結盟西突厥統葉護可汗的重任,但依舊未曾恢複王爵。
見李讓陷入沉思,金城好奇道:“怎麼了,為何突然問起這個?”
“沒什麼!”
李讓回過神來,忽然偏過頭一臉認真的說道:“你往後多親近親近高平王一脈,至於淮安王一脈,還是不要和他們再扯上什麼關係了。”
金城眉頭微微一皺,忽然歎了口氣道:“我知道了。”
金城本身就是個極聰慧的女子,怎麼會不知道翠雲郡主這一次是在利用她。
當時沒反應過來,隻覺得小姐妹可憐,恰好李讓曾經攪黃過一次和親,就帶著她求上了太平村。
但事後李讓入獄,她要是再看不明白此中算計,也就罔顧那麼多年的聰慧之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