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自欣喜了一陣,李讓快步朝客廳走去。
現在他基本上已經到了求賢若渴的地步,吳三的到來正好能解他的燃眉之急。
隻是當李讓走進客廳,看見吳三的刹那,頓時就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
內心更是不斷翻湧,一陣怒氣從腳底板升騰到頭頂,然後破頭而出。
自從吳三消失之後,李讓便有過預料,吳三肯定是因為給他送東西丟了飯碗,甚至說不定還會被李世民遷怒。
但是他沒想到吳三會變成現在這種樣子。
臉上疤痕交錯,找不出一塊完整的皮肉,就連頭皮都是有一塊沒一塊的,整個人像是從地獄裡爬出來的惡鬼,完全看不出原來的樣子。
看見李讓愣神,還是吳三率先苦笑一聲,朝李讓拱手道:“小人吳三,見過侯爺。”
直到他出聲,李讓才終於確信,這人就是曾在大理寺監牢之中與他談笑風生,供他消遣逗樂的獄卒吳三。
李讓深吸一口氣,強壓下內心升騰的怒火。
伸手示意他坐下說話,咬著牙問道:“能否告訴本侯,是誰乾的?”
在軍中待了兩年,李讓一眼便能看出吳三身上的傷是被馬鞭抽的。
臉上頭上傷勢尚且如此,可想而知他身上的傷勢會有多麼恐怖。
怎麼說吳三也是因為他才受到牽連,他若是對此事不管不問,將來彆人會怎麼看他。
但吳三卻未第一時間回答,沉默了好一會兒後,這才搖頭苦笑道:“小人隻是挨了一頓鞭子,也沒受什麼苦,侯爺不必放在心上。”
李讓閉上眼睛,心裡的邪火莫名的翻騰。
他能從吳三的話中聽出他的妥協,很顯然,他是不想麻煩自己。
但還是那句話,吳三是受他牽連。
沉吟片刻,李讓睜開眼睛,點點頭道:“無妨,你不說,我也能查到,不管時間早晚,我會給你一個交代。”
吳三繼續苦笑道:“侯爺言重了,什麼交代不交代的,能撿回一條性命,小人已經很滿足了,侯爺還是不要為了小人一個無用之人去浪費時間,不值當。”
李讓再度沉默了一瞬,不再糾結這個問題,而是話鋒一轉問道:“你現在可曾尋到生計了?”
吳三囁喏了一下嘴唇,有些拘謹道:“小人現在這個樣子,想要留在城裡是不太可能了,好在小人家中還有幾畝薄田,帶著妻兒回到鄉下混個溫飽應該不成問題。”
李讓嗯了一聲,靠在軟榻上沉思起來。
吳三現在的形象,想要將他推到官麵上做事情是不太可能了,大唐對於官員的考核之中就有麵貌一項,吳三肯定是過不了的。
既然如此,或許可以讓他去做一些其他事情,而且他的身份,也比較適合去做一些不能拿到明麵上來說的事情。
嗯......
李讓陷入沉思,吳三也不敢繼續開口,隻是在那裡沉默著。
沉默許久之後,李讓忽然問出了一個讓吳三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的問題。
“吳三,你說,我能信任你嗎?”
吳三一愣,小心翼翼的抬起頭看著李讓,疑惑道:“侯爺此言何意?”
李讓皺了皺眉,不由得在心中暗歎口氣。
儘管他對吳三的感官很好,但有些事情,他還是不敢明著告訴吳三。
李讓接著問道:“假如,我是說假如,我能給你的子嗣提供一條做官的道路,你是否願意替我做事?”
李讓換了個比較委婉的說法。
他叫吳三過來,本就是為了回報恩情,總要給他一個選擇的機會。
如果他願意,就像李讓說的,李讓會傾儘全力培養他的子嗣。
如果他不願意,李讓也會給他一筆不菲的財富,讓他回鄉下買些地養些佃戶做個富貴閒人。
畢竟,若非吳三,他可能已經凍死在大理寺的監牢之中。
李讓雖然不算是一個純粹的好人,但滴水之恩自當湧泉相報的道理他還是知道的。
總不能叫對他有恩的人寒了心,否則他這個侯府長久不了。
誰料李讓的話音剛落,吳三便倏地的站起身來,眼中滿是難以置信之色。
“侯...侯爺...此言...此言當真?”
看著吳三眼中的熱切,李讓點點頭道:“這是自然,你淪落至此皆為我所累,今日叫你過來,便是想問問你願不願意來侯府做事,若是願意,我不會虧待你,若是不願,我也會給你一筆財富帶走,相處了這麼久,你應該知道本侯是個什麼樣的人。”
李讓給出了吳三第二個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