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的甘露殿與往日完全不同,看不見一個侍立的宮人,就連燭光都顯得有些昏暗。
李世民獨自坐在龍椅上,半張臉隱於陰影之中,與往日光明偉岸的形象形成了巨大的反差。
李讓還未來得及見禮,李世民便率先開口道:“坐吧!”
李讓皺了皺眉,走到大殿正中唯一的蒲團上坐下,問道:“不知陛下喚臣前來,所謂何事?”
李世民沒有回答,隻是默默的坐在龍椅上,仿佛在等待著什麼。
不多時,一陣腳步聲傳來,一個老儒帶著一名俊秀的青年緩緩走入大殿。
李讓回頭看去,看清那青年的臉之後,瞳孔瞬間縮成針尖狀,失聲道:“崔慎?”
青年對著李讓微微一笑,與老儒來到殿中對著李世民欠身一禮,旋即轉入一旁的屏風後麵,取出筆墨紙硯開始磨墨潤筆。
看著這個架勢,李讓的眉頭皺得可以夾死蚊子。
君臣奏對,這四個字李讓並不陌生,曆史上有名的李衛公問對,便是最典型的例子。
但李讓來到大唐之後,還未真正的見識過奏對應該是什麼樣子。
而且,李衛公問對,那是李衛公。
他李讓德不高望不重,有什麼必要這麼大張旗鼓地奏對?
就在李讓疑惑的當口,老儒開口了,“陛下,可以了!”
李世民坐直身子,沉吟片刻之後,問道:“李讓,你可知為何朕今日要召你奏對?”
李讓皺眉道:“不知,還請陛下解惑。”
“因為朕,決定讓你去守鬆州。”
此言一出,趙韻心裡更加疑惑,他去守鬆州,關奏對什麼事情?
或許是看出李讓的疑惑,李世民主動解釋道:“因為朕害怕,怕你死在鬆州。”
李讓疑惑道:“就算臣死在鬆州,亦是死得其所,陛下今日......”
“嗬嗬~”
李讓話還沒說完,李世民忽然嗬嗬一笑,起身走下龍椅,說道:“你死在鬆州,當然是死得其所,但大唐不能失去你,或者說,不能失去你的腦子。”
“陛下此言,臣不是很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