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幾縷光亮，給人一種很熟悉的感覺，但一時間又讓他有些難以分辨。
“是錯覺嗎？”
李讓身首喚來一個值守的將士，問道：“你可曾看見對岸的吐蕃大營有什麼異動？”
那將士一愣，有些茫然地搖頭道：“回侯爺的話，卑職沒看見。”
李讓皺起眉頭，繼續問道：“那麼明顯的光亮，你沒看見嗎？”
“侯爺是不是看錯了，沒有什麼光啊！”
被李讓問到的將士也懵了，對岸的吐蕃大營分明很安靜啊。
看著那將士臉上的茫然之色，李讓又持續問了好幾個將士，但得到的結果都是一樣的。
“不對！”
“肯定有哪裡不對！”
李讓下意識的將手搭在了腰間的橫刀刀柄之上。
而後，心中那一抹熟悉的感覺瞬間得到了證實。
“唰~”
李讓抽出腰間長刀，仔細打量了一下刀身，旋即抬起頭打量了一下天穹之上寡白的月亮。
冬夜的月光不似夏夜那般溫和，反倒呈現出一股寡白的陰冷之色。
但月光反射在長刀之上，反射出來的光芒卻是更加耀眼。
李讓神色微變，他知道了，知道了方才那幾道微弱的光芒是什麼東西。
那是月光反射在利刃之上顯露的鋒芒。
也就是說，吐蕃人準備渡河夜襲了。
想到這裡，李讓急忙轉身下樓，喚過來夜晚值守的安燦問道：“沱水的上遊與下遊有沒有派出去斥候？”
看著李讓凝重的臉色，安燦有些懵逼，撓頭道：“有啊，沱水上遊三十裡，下遊三十裡，都有咱們的斥候巡邏，怎麼了侯爺？”
李讓緊皺的眉頭微微舒緩，沉聲道：“吐蕃人開始渡河了，安將軍說得沒錯，他們準備夜襲鬆州城。”
“夜襲？”
安燦的臉色瞬間嚴肅起來，問道：“侯爺可是看見了吐蕃人有所行動？”
李讓點點頭，沉聲道：“方才本侯在城樓之上，見小股吐蕃軍鑽進了兩側的山林之中，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他們應該是準備從沱水的上遊與下遊渡河。”
一聽這話，安燦也是不由得神色微變。
沱水太長了，誰也不能保證吐蕃人會從哪裡渡河，萬一恰好在某個被斥候忽略的時間節點渡河，很可能會被打個措手不及。
“侯爺，用不用我去叫醒大將軍？”
李讓點點頭，“請安將軍起來指揮戰事吧。”
打仗這種事情，李讓不在行，既然現在發現了吐蕃人開始渡河，肯定還是要請安修仁出來指揮大軍守城。
安燦領命而去，很快便帶著衣衫不整的安修仁回到正堂。
安修仁一邊走一邊著甲，看見李讓之後，神色凝重地問道：“李讓，你確定你看見了吐蕃人有所行動？”
李讓點點頭，“我確信我不會看錯，吐蕃人確實遣出了人手潛入兩側山林。”
聽得李讓確認，安修仁深吸口氣，沉聲道：“既然如此，安燦，通知將士們，準備迎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