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生與死的爭鬥,更是血與火的拚殺。
戰爭,從來沒有仁慈可言。
濃烈的血腥味逐漸彌漫了整個鬆州,但這隻會讓敵我雙方的將士更加興奮。
吐蕃人的攻勢一波接著一波,就連弓箭手也放棄了壓製城頭的打算,開始加入攀登的人群之中。
城樓上的滾木逐漸消耗殆儘,於是,比滾木的殺傷力更強的擂石登上了戰爭的舞台。
這些石頭,都是民夫們開鑿小狼山時鑿出來的。
隨便一塊青石,便是數百斤的重量。
被這樣的石頭砸到,儘管吐蕃人的體格強壯,也不可能繼續爬起來戰鬥。
與此同時,安修仁下令將金汁也投放進戰場。
金汁,便是人的糞便與尿液混合物,燒得滾燙的金汁一瓢倒下去,總能帶起陣陣慘叫聲。
被金汁燙到的人,不會立即死去。
但會被燙掉一層皮,可謂生不如死。
這還不是關鍵,金汁汁液之中蘊含著各種病毒與細菌,甚至還有蟲卵。
當他們被感染之後,迎接他們的,也隻能是死亡。
而隨著吐蕃人悍不畏死的攀爬,也逐漸有那麼一兩個幸運兒順著繩索攀上城樓。
隻是他們的結果不太好,剛剛從城牆外冒頭,迎接他們的要麼是一塊巨大的帶著鋒利棱角的石頭,要麼就是明晃晃的刀子。
最終,他們的屍體也隻能成為唐軍阻止吐蕃軍向上攀爬的工具。
足足三千多名吐蕃人,在這樣悍不畏死的攻勢下,不過短短一個時辰,便已經死傷大半。
城樓最高處,李讓仍舊不知疲倦的將戰鼓擂得震天響。
一個時辰的揮動重達十多斤的鼓槌,哪怕他身體素質再好,此時此刻,兩臂也沒了知覺。
之所以還能繼續,完全是因為肌肉形成了記憶。
“咚咚咚~”
終於,隨著沱水對岸傳來一陣陣清脆的銅鉦聲響起,城牆之下的吐蕃人總算停下了攻勢。
鉦,是一種樂器,類似於鐘。
鳴金收兵之中的金,指的便是鉦。
敵人鳴金收兵,但安修仁並未有就這麼放他們離去的意思,當即大喝道:“盾兵撤離,弓箭手上前,三段射擊,殺!”
“殺!”
隨著安修仁一聲令下,數百名早已摩拳擦掌的弓箭手立即張弓搭箭,對著撤離的吐蕃軍便是三輪齊射。
這一次,弓箭直接收割了數百條性命,達成了令人意想不到的戰果。
三千吐蕃兵,一場不過一個時辰的攻城戰下來,能夠全身而退者,不足一半。
三段齊射之後,吐蕃兵終於逃出了唐軍的射程範圍,頭也不回地一頭紮進夜色之中。
敵軍撤退,李讓長出一口氣,手中的鼓槌應聲掉落。
“總算,結束了!”
李讓在自語的同時,無數的唐軍將士也在呢喃。
儘管這次吐蕃人隻遣出了三千人來攻城,但其攻勢之猛烈,還有吐蕃人那悍不畏死的狠勁兒,都給了他們極大的震撼。
他們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軍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