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來黑域為何?”
“尋......人。”她抬眼冷然地看向馬麵的臉,誇張的麵具下不知是一張什麼樣的臉,但是從那橫穿雙眼角的疤痕便知不會太好看。
她的不利索倒讓馬麵不自在了一些,馬麵看著眼前稚嫩的小姑娘,一身黑衣,拉著馬匹韁繩的手都白得不正常,定是緊張,再加上她結結巴巴的回話,更是驗證了他的猜想。
黑過所沒有什麼問題,但一個十四五歲的小姑娘怎會持鶯語閣出具的過所。有些不正常,但是看看眼前小姑娘的模樣,這般好模樣,怕是家中遭逢變故所以來鶯語閣謀求生路,不免對著她心生憐憫。
他反複多看姑娘幾眼,憑她這模樣,今後怕是他這等人見不到的咯。
“進吧。你往城西走,第二個巷子第九間鋪子便是,切莫走錯了路,害了命。”
她將蓋了印的過所收起來,朝著馬麵頷首便轉身朝城內走去。
轉身之際,馬麵眼尖,一眼看見姑娘背上背著的包袱露出一角,暗呼一聲“響尾彎月?”
牛頭一驚,順著看過去,隻見嬌小的姑娘背著狹長的包袱,右手牽著一匹高大的馬,朝著一絲光亮都沒有的前方走去。小姑娘走得很慢,馬匹也隨著她的步伐放慢了腳步,隻聽見馬脖子上掛著的銀鈴一步一響。
“她?”牛頭顫抖著手指向小姑娘,聲音帶著不敢相信。
響尾彎月刀是明月樓二當家李簌簌的佩刀,李簌簌何等人物?那可是浮生閣裡那個不可問先生口中的天下刀法第二的人啊。
“沒聽著說李簌簌有女兒啊”牛頭抓著頭不解地說。
馬麵踢了他一腳,“蠢貨!李大俠就隻和那位扯過男女關係,但那位何曾生過孩子。”他抱拳舉高了敬意地提到“那位”,轉而又說道:“不過......李大俠半年前就銷聲匿跡了,我聽說沒人找得到他,奇怪奇怪。”
“誒!”牛頭頓時大驚小怪地用手拐了拐身邊人,“你看你看!那姑娘背著的可不止響尾彎月!還有一個物件,但我看不清啊。”
馬麵眯著眼,喃喃道:“我也看不太清,還有一把刀?不管了,先報上去,這姑娘怕是不尋常啊,她牽著的那匹馬似是也有些來頭。”
“哦?”
“剛剛她過來的時候,排在她後麵那輛馬車的馬全部低著頭,還曲著腿......”
——
她穿過城門,眼前豁然開朗。燈火通明,商販叫賣,人頭攢動,與尋常街市無異,雖比不得敦煌城,但定然也不是在城外看到的那般冷肅。
“坨坨,城西。”對了,她還辨不來方向,這一路全靠坨坨這匹神駒。
“你不好奇那守衛怎知你要去城西嗎?”同光騎在馬背上,懶洋洋地翻動眼皮,看著街上的來來往往。
若是有人能看見這一幕,少不得要咒罵他。一個男子怎好意思讓小姑娘給他牽馬!
“我不關心。”她何嘗不知,那守衛的眼神複雜,想來是誤會了什麼,不過她無所謂,能順利進城即可。
同光撇撇嘴,轉眼見到吹糖人的攤子,多看了幾眼,吹糖人的旁邊是賣荷花燈的,再旁邊的是賣胭脂的......而後他腦海裡閃過小姑娘泛白的臉,若是塗上兩團紅紅的胭脂......
應該會很好看,但就依這姑娘笨拙的手法,用腳趾都能想到要塗抹成什麼好笑樣子,他想象出那模樣,一時忍不住竟笑了出來。
她皺眉不解看向他,握緊韁繩的手不自覺鬆了一點。
他輕咳了幾聲,掩飾著剛剛的失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