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長書一開始以為那個什麼所長是男的, 後來得知寧貞是女人後,心裡十分不以為然。
這也是高長書對這個世界最大的不滿,在他看來, 女人就該待在後宅,而在這個世界裡, 女人居然能拋頭露麵四處亂跑, 簡直有傷風化,不堪入目!
女人居然還能和男人平起平坐, 還能當官!
中央基地反對斷尾計劃最厲害的就是個女官,官職比高長書大,可以和高長書的頂頭上司嗆聲拍桌子。
高長書第一次見到的時候被驚到失語。
他一直在想, 以後等他爬的更高了,一定要把女人都按回家裡去!
好在他的妻子方音婚後倒是慢慢學會了相夫教子, 不出去亂跑了,但高長書對方音也不是很滿意。
他一直在挑剔方音。
他的挑剔有個名詞叫PUA, 但高長書做的十分隱蔽, 他不會直白的打擊方音, 而是引導方音改變方音, 讓她變得更好。
高長書早就不是一見美女就走不動道的毛頭小子。
他對女人的口味很挑, 現在的女人沒一個能入他的眼,在高長書看來都很輕浮放蕩,不安於室。
災難前, 高長書為了得到方家的支持, 也不會胡亂玩女人,災難後,說實話嚴寒之下見不到多少美女。
大家都是能穿多少穿多少,人人裹成一個球, 在屋外臉都不敢露出來,長得再美,這種情況下,除非透視眼,否者性彆都不好區分。
屋子裡倒是有暖氣,但也不像以前,可以穿著睡衣在屋子裡來來去去,燃料很寶貴,物內的溫度隻是保證大家生活下去。
高長書現在一心在仕途上,女人並不在他的眼裡,在妻子方音看來,丈夫雖然龜毛,破要求多,還很大男子主義,但他沒有外心,一心待她,這就足夠了。
老爸也說她老公很厲害,現在方家都要靠她丈夫,方音是很驕傲的,在這種情形下,方音願意接受高長書的打磨,這也算一個願打一個願挨吧。
好了,現在高長書見到了寧貞。
這對上輩子的夫妻早就麵目全非了,高長書上輩子比寧貞活的長多了,他對寧貞的印象其實也不是很深刻,其中還有很大的濾鏡。
他的妻子寧貞,溫柔賢淑,孝順老人,友愛弟妹,不妒不驕,與他舉案齊眉,是完美女人的化身。
眼前的寧所,目光清亮銳利,和研究部的那個小子相談甚歡,一看就不守婦道!
寧貞也看到了高長書,她當然也沒認出來,但高長書含笑走過來的時候寧貞心下有一絲異樣,覺得眼前這個人的笑容十分讓她討厭。
高長書看寧貞的目光給人一種居高臨下寬容你的感覺,通俗點,就是爹味十足。
寧貞收了笑,低聲問唐少澤,“這人是誰啊?”
唐少澤道,“某首長的狗……副手,姓常,分管後勤。”
寧貞微微點頭。
高長書過來了,笑道,“想必這位就是寧所是嗎?果真巾幗不讓須眉,非常感謝你對中央基地做出的貢獻。”
寧貞淡淡道,“我也換到了物資,互惠互利罷了,常領導謬讚。”
高長書一噎,女人就是如此,掌了一點點權利就開始跋扈,敢和男人嗆聲,真是太討厭了!
唐少澤也很討厭高長書,他問高長書乾什麼。
高長書不好說自己是特意過來評估寧貞的,就笑道,“我內人喜歡吃這裡做的點心,所以過來買一些,恰好遇著你們,寧所要是不嫌棄,我送你一盒點心?”
寧貞笑道,“當然不嫌棄,我們庇護所一個窩頭都要掰成兩頓吃,這種點心可是我們想都想不到的美味,我一定會帶回庇護所,讓大家都感受到領導的溫暖。”
高長書,“……”笑容都維持不來了,匆匆告辭,心裡把寧貞罵的臭死。
唐少澤也驚訝,在他印象裡,寧貞待人很是溫和,從未這樣陰陽怪氣過。
寧貞也不知道為什麼,“我就是覺得這個人很討厭,他一開口,聽到他的話就很煩躁。”
唐少澤笑道,“我也討厭他。”
兩人相視而笑。
唐少澤看著寧貞進房,他道,“明天我送你們。”
寧貞拿儀器和試劑兌換的物資已經準備好了,明天她就要回去,寧貞點點頭。
另一邊,高長書回到家,他的家也隻有五十平左右。
現在全國物資都緊張,中央基地更是嚴禁官員奢靡,分配的房子也是這樣,按照人口來。
高長書原本還住不到這麼大的房子,是他用物資換的,一二十平的房子他實在受不了。
方音趕緊迎上去,看到丈夫手裡提著點心,眼睛就是一亮,這時候孩子哭了,方音頓了一下,還是先伺候丈夫,把他手裡的東西接走,拿出屋裡穿的衣服,替他換掉外出的厚重衣服。
屋裡有暖氣,但溫度也不是很高,十度左右,所以也得穿多點,不過不用那麼厚重。
高長書心裡被寧貞拱起來的那把火還沒熄滅,聽見女兒哭鬨,就皺眉道,“你一天天的在家,怎麼連孩子都照顧不好,讓她彆哭了!”
方音趕緊去抱孩子,現在人力資源也緊張,雇保姆之類是不可能的,家務活都得自己乾。
中央基地的官,還真比不上地方庇護所的管理者,最起碼他們就敢公開享受,這也是斷尾計劃有人支持的原因。
為什麼要拿寶貴的物資去養這麼一群肥碩的蛀蟲?
明明這些物資可以讓他們生活的更好。
在家沒待多久,高長書站起來換衣服出門,他要去找自己的上司,商量寧貞的事。
方音看著丈夫沒有一個笑臉,也沒有和她多說一句話,連交代都沒一句就走了,她眉間籠了一層無奈和愁緒。
看了一眼桌上的點心,她安慰自己,丈夫心裡還是有她的。
高長書去找上司,兩人在小小的書房裡談話,身邊是上司的大秘。
高長書說自己見到了那個寧所,輕蔑道,“就是個不安於室的女子,見識淺薄,隻會逞口舌之利。”
上司微笑,“人家還是有點能耐的,不要這麼說嘛。”
高長書一頓,“您說的是,隻是我看這女子不好相與。”
上司道,“都是為人民服務,好不好相與沒關係啊,首長滿意就行了。”
高長書聽了這句也無可奈何。
中央基地災後就被軍管了,高長書一直有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的鬱悶感。
做什麼都束手束腳,在這裡做官,和他上輩子很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