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邵秋那年被寧父叫人打了一頓後不敢留在梧桐市, 灰溜溜回了家,可在家也待不住,母親天天在他耳邊嘮叨, 父親的巴掌也打不斷母親的嘮叨。
母親不是讓他去求寧珍的諒解,就是給他介紹其他女孩。
楚邵秋上一個女朋友是有錢又青春靚麗的城市女孩, 不怎麼看得上家鄉的土妞。
而且這些女孩也不是寧珍, 外出吃飯逛街就是不掏楚邵秋的口袋,也絕不會掏自己的口袋貼給楚邵秋, 所以他一個都看不上,還得了個楚監生的諢號。
這個諢號是一個女老師送他的,兩人第一次見麵, 在縣城快餐店見麵,女老師先到, 點了咖啡和漢堡。
楚邵秋來了之後又拿對付寧珍的那套對付這個相親對象,還說自己母親從未吃過漢堡, 相親對象愣了一下, 就道, “那你買一個回去給你媽吃唄, 一個漢堡也沒多少錢。”
楚邵秋笑了笑, “如果是你買的話,我媽會很高興的。”
相親對象,“……”WTF?
我什麼要讓你媽高興?你媽是我誰啊?不是, 你咋這麼大的臉啊?
反正槽多無口, 相親對象在這一刻判了楚邵秋死刑,“哎呀不好意思,剛才教務主任打我電話,下午還有事, 我先走一步了!”
把自己買的東西統統打包帶走,一根薯條都沒留給楚邵秋。
回頭就對介紹人吐槽,“什麼玩意,比去掉一根燈芯的嚴監生都吝嗇,我點的我都是自己買單,他還指著我給他媽買吃的,他這兒子是死的呀!簡直就是個楚監生。”
小地方流言蜚語最快,楚家兒子小氣的傳言就出去了。
楚母氣得半死,又沒辦法。
楚邵秋也不習慣家鄉的生活,住了幾個月又離開了家。
他在梧桐市隔壁一個市找到了工作,還是銷售,不過一開始他沒有多少業績,又沒有一個像寧珍那樣的女孩對他無私奉獻。
楚邵秋當然住不起單身公寓了,他隻得租了個地下室,還是和人合租的。
一開始想的就是過渡一下,以後再說。
等到寒潮來襲,舍友先回去了,楚邵秋覺得回去也沒意思,就留了下來。
地下室雖然狹小逼仄,但空調、取暖器、電熱毯也有。
室友還買了一個燒烤爐。
楚邵秋也有一些眼光,暴雪剛來的時候他就買了不少吃的喝的回來,後來秩序逐漸變壞,他還跟風去搶了一家小超市。
那時候住地下室倒是比彆的房子要好。
第一次停電的時候楚邵秋還買了電池蠟燭還有不少燒烤用的木炭回來,這玩意也能加熱食物。
等到急凍來襲,他在地下室,溫度比地麵上的房子要保存的多,加上熱水袋,燒烤爐,他熬了過去。
之後這裡也有了庇護所,楚邵秋就進了庇護所,他想起過父母,但是通訊斷絕,他也聯係不上,也沒想過回去看一下。
看了又能怎麼樣?死了的話看也白看,沒死,他也沒能力養活家人。
庇護所的生活並不舒服,但不進庇護所他也活不下去,他也很想巴結上庇護所的管理層,可惜人家不鳥他。
想當狗腿的多了,人家不缺一個小白臉。
這麼掙紮到了現在,聽到梧桐市正在建設基地,楚邵秋頓時就心動起來。
正在建設就意味著需要大量勞動力,而且基地的條件比庇護所要好,肯定不會比這裡還差。
他跟著一群差不多想法的人一起前往梧桐市。
梧桐市第一庇護所和第一庇護所位於城市兩端,楚邵秋一行人先到達第一庇護所,這裡已經走了不少人,很多房子都空了下來,正好給這些人落腳。
休息一下再前往新基地。
第一庇護所蕭條了不少,但住在這裡的人還有上千,他們有物資,房子也改建過,並不稀罕什麼基地。
顧蕊自然也住在這裡,她吃喝不愁,生活極為愜意,就是有些無聊。
聽聞又有流民過來,靜極思動,她就抱著暖手袋在陽台上隔著玻璃向外看,一邊看一邊撇嘴,流民都灰撲撲,穿著臃腫,真難看。
這種溫度下,人們在外麵都是把頭臉都包起來的,根本看不到長相。
這時候顧蕊看到有幾個紈絝正在戲弄剛進來的流民,她撇了撇嘴。
他們和她一樣,都是第一庇護所管理層的親人,都屬於特權階級,但是顧蕊身份最高,她是‘公主’。
顧蕊撇嘴不是認為這些人戲弄流民不好,而是覺得太低級,不好玩。
她眼珠子轉了轉,穿戴整齊,拿了一個籃子,裡麵是一些肉罐頭,然後興匆匆出去了。
看到她,紈絝們圍了過來,“蕊蕊姐,你怎麼來了。”
“蕊蕊,快來這裡坐,這裡暖和!”
顧蕊雪白的臉埋在狐狸毛裡,頭上戴著一隻能擋住臉頰的皮帽,她坐了過去,放肆地打量著眼前的流民們。
大家一看這夥人的穿戴就知道惹不起,因此紛紛躲著走。
顧蕊掏了一個肉罐頭放在腳邊,用穿著雪地靴的腳踩住,“誰願意學兩聲狗叫,圍著這個亭子爬兩圈,這個肉罐頭就歸他!”
紈絝們哄笑起來,“對對對,蕊蕊姐就是好心,還給這群乞丐吃肉罐頭!”
流民們敢怒不敢言,紛紛低著頭。
有個男的舔了舔嘴,他已經沒食物了,妻子瘦的隻剩一把骨頭,梧桐基地是他們夫妻唯一的希望。
在生死麵前,尊嚴算什麼!
他快步跑過去,“大小姐,我願意!”
顧蕊就笑,“那就開始啊,可得學的像一些,不像我不給哦。”
男人馬上就要下跪,這時候有個男的跑出來攔住了他,義正詞嚴地對顧蕊道,“小姑娘,踐踏彆人的尊嚴可不行啊!玩鬨歸玩鬨,這樣做太惡劣了!”
顧蕊這一方和準備狗叫的男人都,“……”
紈絝們:這他媽誰啊,你情我願的怎麼就踐踏尊嚴了?
準備狗叫的男人:這人想和我搶罐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