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就怕康平這樣的,明知道福寧公主受寵,她不去找自己皇爹豐慶帝,非盯著她們這些辦差的鬨彆扭。
啊,皇帝老兒,你就不能一碗水端平嗎!
蔣尚食當然隻會心裡吐槽,嘴上一個字都不會帶出來。
康平的臉就紅了,她年紀還不大,就覺得特彆丟臉,然後冷著臉讓蔣尚食退下。
德妃知道後歎了氣,讓人拿了東西去安撫蔣尚食,讓她體諒一下公主年幼。
蔣尚食笑著收下禮物,還說她完全沒放在心上,送走了德妃的宮人,蔣尚食把手裡的東西一扔,誰稀罕!
平了平氣出去當差,就見一個小宮女笑著回來,把手裡的食盒歸檔,還嘰嘰呱呱道,“難怪姐姐們平時都喜歡去晨華宮,今兒我也知道了,我給福寧公主送冰碗,公主讓留下我,還給吃了冰湃的西瓜,春風姐姐說是等公主吃完,讓我正好把食盒拿回來,省的跑第二趟,體諒天熱我跑來跑去辛苦,還給了我一把子錢,真正好差事!”
蔣尚食就默默歎氣,誰能不喜歡這樣的公主,也難怪她得寵,有人會說福寧公主隻是惺惺作態,但一個毫無根由的小宮女,這後宮裡也沒見誰體諒過這類人啊。
若是送冰碗去的是個女官,福寧公主這樣做可能是為了籠絡人心,但一個小宮女,貴人們平時眼風都不掃一下的,誰會在意?
隻有福寧公主,真的會體諒她們當差辛苦。
蔣尚食查看各宮菜單,看到了謝嶸的菜單,就道,“添一道涼拌三絲,雞絲處理的嫩些,彆帶了腥味。”
看到了康平的菜單,她指了一道魚丸道,“用鰱魚,若是問起就說鱸魚沒了,剩下的也送去了東宮!”
有個負責燉品的宮人還道,“正要和您說呢,燕窩現成的沒了,得挑揀清洗泡發,現在隻剩下一些碎末,德妃娘娘是每日必要吃的,這可怎麼辦?”
蔣尚食就道,“那就先用碎的,又不是假的,也是好東西,你又沒貪了,不送上去倒成了我們疏忽。”
那個宮人趕緊笑盈盈應下。
看,宮裡的這些人惹不得吧!
謝嶸的日子很是愜意,每天上課上的興致勃勃,趙婉玉和水清不會一個勁給她講什麼詩詞文章,都是穿插了各種課程進行。
趙婉玉還教謝嶸調香,她道,“我手裡沒什麼驚豔的香方,都是普通的。”
謝嶸就讓人去找,從宮裡翻出不少古香方,她和趙婉玉就在裡麵挑能做得出的合。
水清把女則女戒接了過來,但隻是讓謝嶸了解就行,不用按照上麵行事,“你是公主,和普通女子不一樣,這隻是用來約束普通女子言行舉止的,公主知道就可以了。”
這個非常附和謝嶸的想法,反正她肯定是做不來三從四德。
謝嶸尤其不能理解其他公主接受的教育,她們居然把女則女戒當成圭臬。
若是生在普通人家,這個無可厚非,可她們的公主啊,將來嫁了人還有公主府,丈夫因為娶了她還有駙馬的頭銜和俸祿。
公主是這世界上唯一可以宣召駙馬侍寢的女人,這種情況下讓公主三從四德?
上一回豐慶帝過來看謝嶸上課,那時候謝嶸正好在讀女戒,過後豐慶帝輕描淡寫,“寶珠不用看這個,你與彆人不同,你是公主。”
看看,皇帝多清醒?
後來謝嶸想了一下,豐慶帝不願公主們做小伏低,但他不能明著表態,說女則女戒公主們可以不學,這會觸犯眾怒,他隻能不吭聲。
尚儀給公主們上課,女則女戒也沒有特意強調,倒是公主們的母妃,十分注重自己女兒的學習,然後就完全擰巴了。
當然,公主們專心學這個,傳出去大臣們是肯定稱頌的,豐慶帝啞巴吃黃連。
所以謝嶸聽了豐慶帝的話就道,“爹爹,我隻是了解一下,這裡寫了什麼,我當然不會照這上麵做。”
父女兩互相看看,不約而同都笑了。
豐慶帝道,“知曉聖人言,做事不冒進,遵守理法,做到這些也就夠了。”
公主麼,快快樂樂過一輩子就好。
轉眼入了秋,有各地官員進京述職。
這天謝嶸在宮裡弄燒烤,一片歡聲笑語,煙氣騰騰。
江妃尤愛烤五花,吃的嘴角流油。
過了一會兒豐慶帝來了,過來一看就笑了,“你們倒是會開心。”
眾人忙著給皇帝設座位,拿來烤好的肉蔬。
豐慶帝吃了一點烤鹿肉和烤蔬菜就不吃了,看著謝嶸和江妃吃,也看的頗為高興。
江妃早就放飛了自我,現在在豐慶帝麵前也敢麵不改色的擼串。
謝嶸吃了一會兒,敏銳的發現豐慶帝有些心不在焉,於是就道,“爹爹,你有什麼心事啊?”
江妃看了女兒一眼,宮裡誰敢和皇帝這麼說話?
何況後宮不得乾政,皇後也不能明著觸犯忌諱。
豐慶帝倒是不在意,看著謝嶸道,“朕說了,寶珠能替爹爹想辦法?”
謝嶸裝作老氣橫秋的樣子,“不妨說來聽聽。”
豐慶帝就笑了。
然後以他們兩人為中心,宮人們包括江妃都默默地遠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