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謝嶸就在準備加大產量, 穩定藥性,弄一批出來擴大規模試試,淩銳建議給邊軍, 謝嶸同意了。
謝嶸還在遺憾,她還知道治療瘧疾的特效藥青蒿素,可惜現有手段根本無法提取, 青蒿素是化學藥品,這個隻能放棄,倒是牛痘也能試驗一下,這個再說。
謝嶸忙著瞎折騰, 這是康平說的,而太子如今頗為不好過,妻子的任性還是小事,畢竟太子妃再任性也不敢胡鬨, 大體還是跟著太子的腳步走。
太子是覺得自己在豐慶帝眼裡已經一無是處了,做什麼都會被父皇嫌棄,簡直無所適從。
豐慶帝老了, 老人越發留戀青春, 對權勢也是越發握的緊。
而現在對他的權勢有威脅的人就是太子, 豐慶帝能對太子有好感才怪了。
他那時候能得自己的父皇喜歡,就是因為他對皇權沒有任何威脅,全都得依靠自己的父皇。
當年豐慶帝的父皇駕崩, 豐慶帝內心惶恐的很,因為他還不知道怎麼做皇帝, 怎麼駕馭朝臣,所以豐慶帝一直是溫和仁厚的形象,不過後來被謝嶸攛掇, 下手嘎了一些外八路的宗親,樹立了威望,然後他體內帝王的血液複蘇了。
豐慶帝是這幾年才徹底品嘗到大權在握的意氣風發,可惜他老了,那麼自然是越看太子越不入眼。
太子惶恐,就越發要表現的完美,殊不知,太子這樣做就更加讓豐慶帝猜疑,這小子是不是等不及了?
太子係的官員隻會督促太子更加認真辦差,孝順豐慶帝。
這時候豐慶帝把淑妃的兒子敏王推了出來,人前人後稱讚敏王有孝心,辦事認真。
朝堂上頓時風起雲湧,敏王早就出宮居住,有自己的王府,敏王妃做事更是光鮮亮麗,邀請妯娌小姑來敏王府做客,說自己是嫂子,自然得照顧好弟妹們。
連至今關在公主府不出門的寧安也沒落下,送東送西,噓寒問暖。
敏王妃自然不會漏下謝嶸,隻是謝嶸正忙著‘瞎搞’,沒工夫搭理她,敏王妃也不生氣,送給謝嶸的東西都是特特加厚了的。
淩銳開始憂慮起來,上輩子敏王謀反也不能說是他異想天開,畢竟豐慶帝給了他希望。
謝嶸察覺到了淩銳的情緒,問他怎麼了。
淩銳在帳幔裡小聲說了自己的憂慮,“如今敏王風頭正盛,太子前天又被訓斥了。”
謝嶸道,“敏王沒找你吧?”
淩銳驚訝於謝嶸的敏銳,搖頭道,“沒有。”
要找也在以後。
謝嶸嗤笑,“算他腦筋清楚,他要敢找你,父皇就不會容他了。你可彆跟著裹亂,離這些事遠著點,你隻要記得,你效忠的是父皇就行了。”
淩銳握住謝嶸的手,把玩謝嶸的手指,他的手又大又粗糙,手掌上老繭成片,公主的手又嫩又小,像一個精美的玉雕。
謝嶸沒有留太長指甲的習慣,她的手確實很漂亮。
淩銳道,“這個我自然知道,就是外頭人心太亂太雜了。太子,其實也沒做什麼。”
謝嶸歎氣,“這和太子做了什麼不相乾,原因太簡單了。”
淩銳看向謝嶸,謝嶸輕聲道,“因為父皇老了,而太子還年輕,隻年輕這兩個字,就是太子的罪。”
淩銳握住謝嶸的手,驚愕的看著謝嶸,他知道今世的妻子聰敏,但卻不知道妻子的政治嗅覺這麼厲害。
而對謝嶸來說,這個不是她有多厲害,而是曆史書上都寫了啊,哪怕不是曆史書,影視作品,各種小說,都寫飛了。
現代人,除非是文盲,要不然沒幾個不知道的。
淩銳謹慎道,“那你……覺得,誰會……贏?”
謝嶸老實地搖頭,“不知道,所以我也不敢下注,二嫂請宴我都沒去,現今不動比動要好。”
太子班底豐厚,敏王後來者居上,現在還有豐慶帝加持,鹿死誰手還未可知。
謝嶸最後道,“其實最後還是看父皇的意思,我們不要摻和。隻要父皇還在,就沒人敢來找你,若是真有哪個不要命的找你,你立刻鎖拿了交給父皇。”
淩銳的心定了下來,擁著謝嶸入眠。
上輩子豐慶帝也找過太子的麻煩,但沒有這輩子這麼激烈,所以淩銳現在也不敢說知道結果。
因為這輩子和上輩子很多事都有了偏差。
豐慶帝抬出敏王和太子打擂,自己卻也不太高興,因為他發現很多人都在盼著他死,都去驅奉他的兒子們了。
宮外,敏王正在極力拉攏盟友,宮內,豐慶帝卻把淑妃訓斥了一通。
敏王妃進宮見婆婆,擔心婆婆難受,卻發現淑妃雲淡風輕,正讓宮人給她染指甲,看到兒媳婦,就道,“你從皇後處來的?”
敏王妃自然稱是,宮外女眷,哪怕是出嫁了的公主,進宮看望母妃都要先去皇後那裡行禮。
敏王妃想要安慰婆婆,淑妃抬手阻止她,笑道,“我要是連這點委屈都受不得,早就活不下去了,隻要你和琰兒爭氣,我這裡就沒什麼事兒。”
敏王妃隻能賠笑。
塗完了手指甲,小宮人退下,淑妃看著自己的手,歎道,“唯一件事讓我不快。”
敏王妃忙道,“母妃請說,我和王爺定當替母妃解憂。”
淑妃卻沒開口,半響笑了笑,“無事,以後再說吧。”
待敏王妃走了,淑妃卻遙遙看著皇後宮殿的方向,她不快的就是因為自己並未當上皇後。
先皇後淑妃不去比,人家和她家世相當,又早就嫁了當初還是皇子的豐慶帝,淑妃也明白自己比不了。
可江氏算什麼?小門小戶出身,又隻生了一個丫頭片子,怎麼就能爬到她頭上成了皇後?
便是德妃當皇後,淑妃也能忍得下,隻江氏,淑妃真是無論如何也不能服氣,她一直記得,當初還是一個小宮妃的江妃見到她的時候是如何卑微地跪在她麵前,頭都不敢抬。
可是如今呢,她得反過來跪在和這個女人麵前,這個女人成了她的主母!簡直讓淑妃恨得無法安眠。
不過之前哪怕淑妃心裡百般不甘願,麵子上她自然一點都不敢流露,但隨著兒子越發出息,淑妃心裡的不甘就開始蓬勃生長。
她甚至想到了以後,有江氏在,她當不成太後,江氏反而能穩居太後之位,這能忍?
淑妃把江皇後看成了眼中釘肉中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