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上打劫鹿門店鋪得來的武器,不愁這些人不往鹿門身上想。
接下來隻要……
白曦想要抬起的身子一頓,悄無聲息的下垂,又恢複了那半死不活的狀態。
呂布似乎安排完了自己的事情,重新走了進來,隻是這一次他看起來沉重了很多。哪怕是低著頭閉著眼,白曦都能夠感受到呂布近乎於憤怒的呼吸聲。
有點兒糟糕啊。
在心底暗暗地說道。
有什麼消息,真的激怒了呂布。
快躲開,渾身的細胞都在這麼叫嚷著,太危險了,快躲開!
“你們,”頭皮一疼,白曦因為頭皮的力度不得不隨著抬頭,他睜開眼睛看著呂布,看著他此刻泛紅的眼睛,“你們鹿門,究竟要將這天下變成什麼樣子,才滿意啊!”他的聲音幾乎於嘶吼,帶著殺氣。
一瞬間,白曦覺得自己好像置身於血海之中,環顧四周都是斷肢殘臂,還有殺伐之音。
好冷啊……冷得好像要死去了……
在這樣令人窒息的殺意中,放過白曦的依舊是呂布。他看著眼前死士那雙空洞的棕色眼眸,看著他棕色瞳孔外圈淡淡的藍,像是撒了氣的皮球,再難提起怒火:“算了,你不過是一把刀,和你計較什麼。”
可哪怕呂布鬆開手,白曦都沒能從他那雙布滿血絲的烏黑雙眸中緩過來。那雙失去了眼白,滿是血腥與殺意的眼睛,是他從未見過的。殘忍如玄五,征伐如曹操,都沒有呂布這樣的眼睛,這樣不過一眼,就令人窒息的眼神。
“殺死了義父,你們還不滿足麼。”呂布在白曦麵前來回的踱步,“你們還要什麼!”
“殺死了你的義父?”鬼使神差的,白曦跟著呂布念了出來,“嗬嗬。”他輕笑,為了呂布的兩個字,‘義父’。
“你笑什麼,你憑什麼笑!隻有你們沒有資格笑!”大概真的在憤頭上,呂布重重一腳踹在了白曦的身上,“如果不是你們,義父本不用死的!”隨著呂布的重擊,白曦撞在了石牆上,金屬與鐵壁接連碰撞,遮蓋了沉悶的哼聲。
“你們懂什麼,這樣腐朽的王朝,這樣令人窒息的王朝……”
“早就該毀滅了啊!”
白曦忽然想到的,卻是一個白發蒼蒼的男人:‘知道麼,如果不是這腐敗的王朝,有多少人應該幸福的過活啊!’他帶著冷笑,‘這個王朝已經病入膏肓,害死了這麼多的人,那麼為什麼不讓他就這麼消失呢?就像是他讓那些人消失一般,不費吹灰之力的,隻要在這個天平上輕輕的一碰,就能夠倒下!’
張角說,那麼為什麼我不來做這個先驅者呢?
為什麼,我不來做這個先驅者呢?
呂布所說的內容逐漸遠去,什麼丁原想要改變這個朝代卻被人暗殺,他敢去時隻來得及聽見他的遺言。又或者是董卓將兵權交予武將,用文臣管理朝政,卻總有蔡邕之流評論他不過是武夫,無法監國。
他聽見呂布憤怒的怒吼,說著王允用秀兒的身份要挾他,甚至想要離間他們父子。說著明明當時的洛陽有那麼多的文臣,卻沒有一個人願意站出來幫他們執掌朝政,甚至麵對著那些諸侯,還說他們才是正義之師。
明明……
“明明,義父隻是想要得到外逐匈奴,足夠的錢糧啊。”他低聲嘶吼著,像是失去了依靠的幼獅,“擋住了那些野心勃勃的諸侯,在宦官手下救出陛下的,難道不是義父麼?你們說這義父殘暴,若你們當年派人來援,像是你們對袁家那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