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也正是對方表現的這一瞬的異樣,讓郭嘉心中升起了一股暴虐和不滿。郭嘉看起來好說話的緊,如清風過雲對萬般事物皆不放在心上,可骨子裡除卻文人的清高冷傲,還有寧為玉碎不為瓦全的獨占欲,以及想要掌控一切的霸道。
否則也不會在最初白曦作為一個小書童,在程昱麵前斬頭露角之後,生氣的直接掀開了他所知的一切,讓他滾蛋了。郭嘉骨子裡的東西這麼多年都不曾變過,他的東西不容偷窺,他的人不容染指。
而眼前這個,現在已經惹到他了。
隻是現在不是在自己的地界上,無法耐他如何,若是在許都,他不死也要掉層皮:“齊兄在看什麼?”將白曦拉到了自己的身後,擋住了對方的視線。
“沒什麼,”齊兄一笑,“白兄,請!”
男人領路,郭嘉牽著白曦跟在後麵。他所去往的是一個不起眼的小茶館,二樓被閣成了小房間,一樓則是文人墨客爭論的舞台。已進入這個茶館,男人就直奔二樓雅間而去,郭嘉挑了挑眉頭,拉著白曦一並上樓。
還未見麵,郭嘉已經對孫權有了一個大致的評價。當年孫策入主江東時得罪了江東一串氏族,他還以為這個孫權自小就能看出董卓計謀的,是個難得的聰明人。可如今看來也是一丘之貉,讓人覺得甚是無趣了。
江東這地方,果然還是早些離去吧,儘是些無聊之人。還不如回到許昌看著小皇帝來回掙紮,逗逗長文讓他多參自己一本,看他想要弄死自己卻奈何不了自己的表情呢。
掀開簾子,一個青年人的坐在窗邊。許是陽光的問題,郭嘉竟一時覺得這人的頭發不是黑色,而是如同鮮血乾枯後的暗紅色,陰霾又不詳。可當那青年站起身對著他們,背離了陽光後,頭發隻是比常人的黑淡了幾分而已。
“二公子?”郭嘉看著轉頭之人碧色的眼睛,臉上的失望簡直不能更明顯。不過那樣的失望很快被他掩蓋,抬手對著孫權行禮:“學生見過二公子。”他學著外麵對孫權的稱呼,如同剛才失望的不是自己。
可因為自己發色與眸色異常敏感的孫權,又怎麼會看錯郭嘉特意表現出來的不滿。他的臉肉眼可見的冷了下來,卻最終也沒落了郭嘉的麵子:“前日便聽聞有一學子舌戰群儒,一人將我江東無數才子辯的張口無話。”
如果可以,白曦大概已經笑出聲了,畢竟這和郭嘉對他描繪的情景,異常相像。而郭嘉背對著齊兄與孫權對他比劃著勝利的手勢,也的確彰顯了他的得意:“二公子過獎了,”前一句話還算謙遜,後一句就將自己的本性暴露了出來,“他們的確不足為懼。”
“如若江東學子就這水平,弈就對外人嘴中滿腹經綸,能出口成章落筆提對的才子……”拖長了最後兩個字,“高看一眼了。”明顯的諷刺語句,“本以為當年楚霸王所在皆是淳樸風土,如今看來與王都未曾有彆。”
“不過是氏族大家互相吹捧罷了。”郭嘉撩起袍子坐在了孫策的對麵,字裡行間皆是寒門學子對高門深院的諷刺,“不過就是出身在了一個不錯的地方,憑著衣裙帶的關係,有幾分本事尚不得知曉呢。”
話都說到了這裡,郭嘉才露出了恍惚的表情:“啊,弈失態了。”這麼說著,仰了仰下巴並沒有想要道歉的意思,“二公子乃是孫夫子之後,自然也是公貴士族呢。”他打量著孫權,卻對他的危險程度一提再提。
實際上如今郭嘉也不過是在強撐,他之所以在茶肆四日就不在前往,除卻吊到了想要釣的人,也是因為他捉摸著如果再不跑路,真正的士族子弟就要出來了。倒不是說前些日子沒有身份尊貴者,而是接下來被引出的,可就是如文若之流了。
郭圖那樣的草包要多少有多少,平日最喜的就是在公眾場合高談論闊誇誇其談,唯恐天下人不知他有才無伸之處。而那些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