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我血薦軒轅,這天下,是炎黃的天下。
而另一側曹操慢慢的走到了劉協的身前,解開了自己腰間的漢劍投擲在地。這巨響之下劉協不由自主的抓緊了手中的劍,直勾勾的看著曹操。
“陛下!”曹操挺直腰板,跪在了劉協的麵前,“陛下想要我曹操的性命麼?”
劉協不知如何作答,他看著曹操,看著地上那些死不瞑目的漢臣,一個聲音在他耳畔叫囂著讓他與奸臣一絕生死,而另一個聲音告訴他要折服隱忍:“司空這是何意?”
說話的卻不是劉協,而是被他護在身後的董貴人:“陛下乃是天子,而汝是天子之臣。君要臣死,臣又如何有苟活之禮。”雖然聲音在顫抖,可董貴人卻仍把話說利落了,“君賜臣死,尚安複請?”
董貴人說這話的聲音著實不小,不要說曹操,就連站在最外麵的郭嘉與荀彧都聽見了。
郭嘉看著荀彧眼底的恐慌,歎惋之語有小小的竊喜,竊喜董貴人還真是上道啊。正愁著沒有辦法立威,董貴人就這麼將把柄送了過來。
為人臣子最憂心的,便是卸磨殺驢,飛鳥儘良弓藏走狗烹了。如今曹操還沒對小皇帝做什麼,劉協和他身邊的人就已經開始想著如何將曹操的兵馬臣子奪走,這樣的主君又如何不讓彆人心寒呢。
郭嘉拉著荀彧,越過了所有的大臣,慢慢的走到了左側最前的兩個位置。越過賈詡時,郭嘉沒有錯過對方意味深長的眼神,以及看著荀彧的思量。反倒是戲誌才,站在那裡低垂眼眸不知在想些什麼。
賈詡在想什麼,郭嘉是知道的。若是文若真的無法扭轉效忠劉家王朝的思想,等這一批與曹操共謀天下的人死去,等在曹操心中有著舊誼的人慢慢減少,他終有一日會把自己逼到絕境,一杯鴆酒傷人傷己。
這也是郭嘉憂心的事情。
“彧無事。”荀彧的聲音多少有些抑鬱,他是真的不知道原來陛下一直以來是如此看主公與他們的。衣帶詔一事荀彧是知情的,然而他選擇了知情不報,不過是不想讓陛下和主公的互扶之誼就此破碎,卻沒想終究還是走到了這一步。
錯的是誰呢?
主公未曾枉待陛下,陛下年幼時多方顛簸流離直到主公勤王才得以安生,自然感恩。那麼錯的自然是那些野心勃勃,欲圖挑撥離間從中獲利之人。而天子年幼,輕信他人之言冤枉了曹操,也是有情可原的。
郭嘉看著荀彧被自己誤導,雖然憂心卻不似之前那般撞死角落,暗中鬆了口氣。最讓他憂心的事情解決了,剩下的……
環顧四周,愣是沒找到他家白曦到底藏在了哪裡。
董貴妃的話,若是曹操對著他的臣子說,並沒有錯處。一來曹操從來都是有功就賞有過就罰的性子,二來他手中掌權握勢軟硬皆施弄死一個人並不難。
若是說話的是劉協,也沒有錯處,他是天子,在這個君權至上的時候自然是萬人遵從的。可偏生說這話的,是一個女人,一個十幾歲深處後宮多年的女人,一個剛剛被曹操判定成亂臣賊子之人的女兒。
“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