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化吉笑著搖搖頭,道:“阿姐不痛了。”
她與銜月道:“拿些點心來。”
這是想特意把銜月支開,和李逢祥說會兒體己話的意思,銜月看了眼將臉埋在李化吉身上的李逢祥,悄無聲息地退了出去。
李化吉扶起李逢祥:“讓阿姐看看,阿姐還沒看過你穿冕服的樣子,是不是很英俊?”
李逢祥悶悶的:“這個皇帝做來有什麼意思,連阿姐都見不到。”
“逢祥。”李化吉皺眉輕斥,“這樣的話,以後不可說。宮裡到處是謝狁的耳目,你仔細被他聽到,生了氣。”
李逢祥心知如此,可是身外之物他都能忍,畢竟仔細算來,這皇位也不是他的,他很難真把自己當成皇帝,自然不會計較皇權得失。
他唯獨不能忍受的是見不到李化吉。
於是他癟了癟嘴,不高興道:“本來就是如此,我要來見阿姐,謝狁不讓,壽山就果真聽了他的話,將我攔下。這大明宮終究是姓謝的,不是姓李的。”
李化吉也不喜謝狁,可是當下她們姐弟還要仰人鼻息,隻能勸慰李逢祥把心放寬,道:“是阿姐做錯了事,皇叔才要教訓阿姐,倒是連累你見不到阿姐了。”
李逢祥不說話了,靜靜地看著李化吉,那眼神叫李化吉發毛,她有些不安:“怎麼了?”
李逢祥語不驚人死不休:“阿姐是不是喜歡謝狁?”
李化吉皺眉:“休要亂說。”
李逢祥道:“可是大家都這樣說,是阿姐喜歡謝狁,所以才肯以命相護,是不是?”
李化吉怔了怔:“外頭竟然傳成這樣了?”
怪不得王家要放棄這樁聯姻,她心沉了沉。
李逢祥見她不說話了,心也慌,他與李化吉相依為命,他沒有辦法接受阿姐真的會喜歡上謝狁那個可惡的佞臣。
難道阿姐不要他了?
李逢祥脫下靴子,爬到李化吉的懷裡,摟著她的脖子,將臉貼在她的肩上:“阿姐,你快同我說這些是假的,掛在謝狁腰上的荷包也不是你繡了送他的。”
李化吉道:“那荷包確實是我繡了贈他的,隻是是他要我繡的,我不好拒絕而已。”
李逢祥一怔:“原來如此。”他勃然大怒,“竟是如此,朕要下旨,以正視聽!”
李化吉已心知她在鳳陽閣閉門不出的日子裡,外頭言論已起了天翻地覆的變化,可以她的認知,最壞不過王家放棄了這次聯姻而已,她雖不願如此,但也做了心理準備,因此也不在意。
她道:“不過是些閒言碎語罷了,管這些?你最要緊的還是好好讀書識字,阿姐還要看你親政。”
李逢祥想到謝狁訓斥他,自身不立,需要阿姐阿姐舍命相護,沒出息。
他被訓得眼淚漣漣,也決心不再讓阿姐受苦,於是聽說這話,就在李化吉懷裡點了點頭。
畢竟在李逢祥的認知裡,那些也不過是閒言罷了,難道謝狁還會因為兩句閒言碎語娶了李化吉?
不可能的,謝狁那樣的人,看著就該孤獨終老。
所以在他看來,隻要李化吉不喜歡謝狁,就足夠了。
因此李逢祥也沒有再和李化吉說其他的事,他的阿姐還在養傷,他不想她不高興。
李逢祥依在她懷裡,道:“王先生好久沒有入宮了,謝狁給我換了個先生,那先生嚴厲許多,大約是謝狁嫌我自身不立,特意囑咐過先生,要對我萬分嚴格。”
李化吉的唇下意識地牽了牽,連個微妙的弧度都沒有彎起,她沒有讓李逢祥察覺她的失落,隻是抬手摸了摸他的頭:“無論是跟著哪位先生,都要好好學。”
然而,事與願違,聯姻的風暴很快就摧毀了這對姐弟的平靜。
一封並非由皇帝下的旨意,由王丞相擬就,蓋上了玉璽,被分成兩份,從淩煙閣發出,分彆下到了烏衣巷謝府和鳳陽閣。
這不是李化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