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凡有名士,重臣在的論政,誰要說無為而治的好處,肯定會被噴死,哪怕不開噴,彆人也會在暗地裡笑話。
韓景同點點頭,說道“人性本惡,德治不過是個理想,根本行不通。”
楊乾雙手交叉托著腦袋,這些人還真行,韓景同倒確實有一些墨水,李泗也不錯,至少能對李留反駁幾句,也從中能看到一些學識。
隻是這些人終歸生活在這個年代,格局受到時代的局限,自己則不一樣,上帝視角,看他們就跟看土著一樣。
“該死的。”
楊乾搖了搖頭,老臉有點紅,內心居然湧現出一種莫名其妙的優越感。
看到楊乾,時而搖頭,時而唉聲歎氣,穆清不由掩嘴輕笑,刹那間眾人紛紛驚歎。
穆大家當美麗不可方物,平日裡清冷淡雅,沒想到一笑之下,居然傾國傾城。
“楊公子,不知道你對此有何看法?”
楊乾愣了一下,看了看眾人,隻見所有人都用一種彆樣的眼光看著他。
信義君嗤笑道“彆看有些人牙尖嘴利,估計隻會庖廚之事,論政可不是什麼阿貓阿狗都會的。”
楊乾回了回神,笑道“信義君說的好,論政可不是什麼阿貓阿狗都能會的事情。”
“治大國若烹小鮮,就好像烹煎小魚兒,油、鹽、醬、醋等調料放得要恰到好處,不能多不能少,火候亦然。”
“其實很簡單,既然景同先生的著作中提到法,術,勢三者,那為何,法治,德治,以及無為而治不能一起實行,相互彌補。”
“何解?”穆清雙目閃光,在她眼中已經沒有了彆人的身影,整個大堂隻有楊乾一人,自己的注意力不自覺就被他那認真的側臉吸引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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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家曰:刑不可知,則威不可測,但我不敢苟同,可以普法,告訴君王,士大夫,黔首們,哪些可做,哪些是做不得,而且法家素來嚴苛。”
“那麼可以在法家的框架上增加一條道德,所謂德治,用整個國家的氛圍養成美好品德,讓很多品行不好之徒,相形見愧。”
“還有就是無為而治,其實說到無為而治,我認為不足的地方可以彌補,無為,不是不作為,而是可以讓有些階層,行業自由發展,由當地官府牽頭,做一個正確的引導。”
“上至君王,下至士大夫,皆是一群酒囊飯袋,上梁不正下梁歪,政論再好,不去做,也不過空談罷了。”
眾人驚訝的看著楊乾,雖然他說的話不一定認可,但不得不說,確實是在可行範圍之內,可惜無論是法治,德治再得不到當權者支持以及長時間的渲染下,很難進行。
“好膽。”
“楊乾,你過了。”
“是啊,怎麼能妄議君王。”
窮士子們還算好,那些士大夫們直接跳了起來,對著楊乾就是一頓罵。
穆清對於楊乾提出的論點非常感興趣,漸漸來了興致。
“楊公子分析的確實有道理,德治需要當政者全力推廣,很可能數十年都未見奇效,無為而治則確實可以修改,進行引導,但還是繞不開執政者。”
“如果開始普法,讓一個國家在短時間內全靠法治來維持,楊公子如何能保證,掌權者不會用刑法來欺壓黔首呢?”
“儒家有所謂上好禮,則.民莫敢不敬,上好義,則.民莫敢不服,上好信,則.民莫敢不用情,此乃為君之道,如果上好刑,則.民變好鬥,豈非不妙?”
穆清說出了自己的想法,楊乾也說,上梁不正下梁歪,這句話正好印證上梁是什麼樣,下梁就是什麼樣。
接過克裡斯娜倒好的酒,楊乾一飲而儘,沉思半響道“這樣的情況是因為法治不完全。”
“比如說殺人,那按照夏律來說肯定是斬首,一命抵一命,但在這條夏律內可以添加注解。”
“為何殺人,主觀意願如何,被抓的時候有沒有反抗之類的,都可以添加進去,讓法治變的更加飽滿,適合所有人。”
“因為惡念殺人,斬首之,但如何因為救人而殺人,該當如何?難道不應該嘉獎嗎?”
楊乾再次喝下一觴酒,解釋道“而且你的論點沒有說完,儒家說的是上好禮,則.民莫敢不敬;上好義,則.民莫敢不服;上好信,則.民莫敢不用情,夫如是,則四方之民繈負其子則至矣,焉用稼。”
當眾人仔細聽講的時候,楊乾“啪”的一放酒觴。
語氣輕快道“我認為這句話,前麵三句半對,最後一句是放屁,聖人之言,錯了。”
..........
全場沉默無聲。
幾秒鐘後,幾個士大夫直接跳了起來,指著楊乾破口大罵。
“這可是儒家聖人所言,你居然如此汙蔑。”
“朽木不可雕,你這樣的還能算學子?庖廚都比你懂的多。”
“哈哈哈哈,如此狂妄之徒,就應該被叉出去,亂棍打一頓才能解心頭之恨呐。”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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