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先生坐在自己的營帳裡麵,閉目沉思,好久都沒有這麼一個人靜悄悄的醒悟自身。
從東王起事,發布檄文開始,他漸漸感覺有一雙無形的大手,以諸侯為棋子,中原為棋盤,縱橫捭闔。
雖然手法上感覺略顯生澀,但那隻手太過強大,強大到,不管自己如何折騰,都好似掙脫不了。
以力破萬法,謀劃如何高深,沒有強大的實力作為依靠,還是無用呐。
不過李先生還是詳細記錄了所有的事情,還將自己的分析報告仔細撰寫。
拿著書簡就朝著中軍大帳急忙走去,兩鬢的斑白以及汗水,顯然這段時間,他的壓力非常巨大。
沒多久的時間,在軍帳裡麵,東王將竹簡扔在案幾上,臉色很是不滿,耐心也到了極限。
「廢物,這就是你給我的交代?」
「李先生,你現在要搞清楚,軍糧不是我們的首要任務,我東國物產豐富,儲糧殷實,彆說打這一個月,就算打上一年也沒問題。」
「我現在要的是進攻雁門郡,周邊的縣城都已經攻下,隻要將雁門郡打下來,去朝賢將一路暢通無阻。」
李先生滿色難看,中軍大帳可不止他一個謀士,也不止一個武將。
在這裡的人,可不是一條心的,東王的人,夫人外戚的人以及當地世家。
東王獨寵李先生一人,早就有人看他不順眼,頓時就有幾個人,露出幸災樂禍的神色。
「大王,李先生以前出的謀略都沒有錯過,看來是最近累了。」
「嘿嘿,那個檄文已經讓我們成了天下笑柄。」
「是啊,如果不是關鍵之人,如何能發出這樣的檄文,如果不是這樣的檄文,我們何止三路大軍?」
「要是糾集五十萬大軍,以朝賢三路守軍根本就不是我們的對手。」
其中有一個謀士,笑道「這段時間,大家都沒感覺出來嗎?雁門,太原,常山三郡,尋常時候,守軍不過五千之數。」
「可如今呢?從我們起事到攻打到三郡之地,短短時間內,三郡之內居然增兵至十數萬,這,這讓我們如何攻打。」
「而且從檄文開始,李先生的謀劃頻頻出事,每次都讓我們損兵折將,唉,可能也是巧合吧。」
瞬間所有人的目光都不善的盯著李先生,這讓他如芒刺背。
李先生沒有理睬他們,反倒看向東王,淡淡道「大王,也是如此看在下的?」
東王撇撇嘴,雖然沒說話,但臉上的表情說明了一切,自己是王,憑什麼給你一個謀士麵子。
李先生眼中的精光漸漸暗淡下去,整個人岣嶁起來,好似心灰意冷一般。
他對著東王深深鞠可一躬「大王,這些天在下偶感風寒,想要多休息幾天,希望大王恩準。」
東王板著臉,頗為嫌棄的擺擺手,好似趕走瘟神一般。
李先生走到大帳門口,聽著後麵眾人的嘲諷之聲,他頓了頓,連頭都沒回。
自己得勢的時候,他們個個阿諛奉承,沒想到牆倒眾人推,樹倒猢猻散呐。
不過他可不是心慈手軟之輩,朝著軍醫軍帳走去,弄了兩包藥後,就在帳篷裡麵煮了起來。
當藥煮開他冷笑著將中藥倒入事先挖好的土坑裡麵。
然後蓋上被子,開始假寐起來。
在中軍大帳內,一個士兵在東王耳邊說著一些事情,東王滿意的點點頭。
算他識趣,如果一有不滿表現,自己絕對會將姓李的給殺了,免得他擾亂軍心。
「各位,如此下去,形式堪憂呐。」
東王明白自己現在的處境,
姓李的沒辦法了,隻能自己讓下馬的人想辦法。
其中一個將領立馬站起來,神情嚴肅道「大王,其實要打破這個局麵,並不難。」
東王雙眼一亮說道「說說看。」
將領點頭道「我們隻有十來萬人,加上挑夫以及雜兵也沒有二十萬,王劍此人,正奇相輔,不愧為夏國名將,末將建議。」
「壓上五萬人攻城,再損失一萬人的時候撤退,如此三四次後,相信王劍絕對會貪功冒進。」
東王麵沉似水「你有把握嗎?」
「我們身上的功勞不小,王劍應該不會錯過這個機會,畢竟他還年輕,還有機會再上一步。」
東王不斷的走來走去,說道「這樣吧,這件事情我要考慮下,畢竟牽扯到半數人的性命,不可胡亂斷言,你們先下去吧。」
「諾,末將告退。」
眾人紛紛拱手。
東王背負雙手,不斷在輿圖上看著什麼,以及上麵標注的一些數據。
他的雙眼眯了起來。
「王劍擋得住我們,擋得住門閥嗎?擋得住高句麗嗎?」
他也有自己的底牌,他不相信,門閥世家能扛得住如此大的誘惑,最關鍵的是攻城的第一批人可以用雜兵。
一觴酒下肚,東王覺得自己是在太聰明了,居然可以聯絡到那麼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