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士兵們卻不這麼想,搞什麼飛機,看著那些雜兵紛紛陣亡。
剛剛開始,士兵們還覺得這些人的身手,裝備太過垃圾,還譏諷他們。
現在是徹底笑不出來了,都不是笨蛋,每每看到雜兵的傷亡人數出來,都有種兔死狐悲的感覺。
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被東王推出去,當那種毫無意義的炮灰。
所有實時紛紛彙聚成軍營內的暗湧。
一個士兵抓著隻有半份炒米的碗,不依不饒的怒吼道。
「平日都是一鬥米,半鬥醬,怎麼今日就給我半鬥米,連醬都沒有,這讓我如何下咽?」
「是啊,我也沒醬。」
「連醬都沒有,不會是缺糧草的吧。」
一個將領從軍帳裡麵走了出來,他連身上的血漬都來不及擦乾,對著火頭軍氣勢洶洶道。
「老子打了一天的仗,以我的軍職,居然給我壞掉的醃菜,你活膩歪了。」
士兵們看到有將官出來說話,頓時壯起了膽氣,紛紛朝著火頭軍吵鬨。
數百個火頭軍,紛紛求饒,夥食不好,火頭軍被打是很正常的事情。
為了不被打,有些火頭軍,大喊道「你們不要鬨了,已經有四五天沒糧草,我們也沒辦法啊,再過幾天彆說醬,連炒米都快沒了。」
現在糧草夠的原因,還是消耗一部分有生力量,不過十萬人這麼人吃馬嚼,估計彆說五天十天,三天都不一定撐得住。
這也是東王太過自信,關隘這邊沒有補給,僅有的田地糧食早已被征集。
甚至很多黔首被征調用以打仗,所以糧道就顯得非常冗長。
甚至有些糧草需要橫穿兩三個郡才能到,楊乾可不是說今天就給你截斷。
而是提早幾趟運糧的時候,已經有計劃的減少糧草,所以隻要糧草一斷,撐死了十天左右。
沒一會的功夫,軍營裡麵的精兵強將,真正的精銳就出現了,飛快鎮壓所有的反抗人員。
可能是攝於人數過多,也就沒有殺人,如果鬨事的是百來人,可能瞬間就被斬殺當場。
又陸續過了幾天,王劍嘴角上揚,將天狩司送來的密函給焚燒一空。
上麵隻有四個字【時機已到】
王劍大聲喊道「來人,擂鼓點兵。」
「諾!」
「咚咚咚~~~~嗡嗡嗡!」巨大的擂鼓聲,響徹整個天際,好似在為這一場打仗畫上一個句號。
數萬士兵被集結在一起,城池外麵,一排青色沉重的戰車正露出猙獰的鋒利,擇人而噬。
弩手與持戟將士們,組成了大大小小四個方陣。
王劍坐在居中的戰車上,拿出寶劍,大吼道「出擊,擊潰東王叛軍。」
「殺~~~」
「殺~~~」
「殺~~~」
數萬人的軍隊邁著整齊的步伐,氣勢昂揚,好似大地都在他們腳下顫抖一般。
在離這裡二十幾裡的軍營裡麵,一些士兵努力的站崗。
可惜還是有士兵雙股打顫,一股搖搖欲墜的樣子。
中軍大帳內,東王雙手死死的撐在案幾上,眼眸中儘是血絲,本就斑駁的頭發早已變成了滿頭銀發。
他儘力了,不知道為什麼,不管自己下任何決定,都沒有效果。
其實他有想過繞路,可雁門郡是什麼地方,他比任何人都了解。
就因為了解這裡才會用最快速度猛烈攻擊,誰能想到,驃騎將軍居然會鎮守這裡。
突然,他臉色猙獰起來,一把將案幾上的所有東西都擼到了地上。
「混賬,混賬!」
整個軍帳裡麵的將領們都不敢說話,紛紛將眼神看向了一個二十來歲的青年。
青年無奈,隻能盯著暴怒的君父,尷尬道「君父不要太過擔心,現在糧草已斷,不如撤吧。」
「撤,撤去哪裡?」東王滿麵疲憊。
「撤回關內,本王丟不起這個人。」
青年給十幾個將軍紛紛使眼色,他們也不是笨蛋,直接上演苦情戲。
其實大家心知肚明,東王這家夥,一力主張起兵,現在失敗了,沒有台階啊。
那簡單。
十幾個將領直接給他台階下,就行了。
這時一個士兵跌跌撞撞的衝了進來,他麵帶菜色,哆嗦著嘴唇說道。
「稟,稟告大王,朝賢大軍正在朝著我們方向過來。」
東王渾身一顫,淡淡道「多少人?」
「至少四五萬人。」
東王整個人都跳了起來,顧不得裝深沉,急忙說道。
「那,那還等什麼,全軍集合,我們~撤!」
所有人不禁鬆了口氣,這老小子太愛裝了。
本來大家興致勃勃,如果真的能打進朝賢,乾掉夏文王,東王登基,那麼自己等人就是從龍之臣。
可惜啊,誰能想到居然僵在這裡一個多月。
本來有氣無力的東國士兵,聽說不打仗,要回去,頓時有了精神。
現在他們什麼都不想,隻要能吃一頓飽飯,那比任何事情都要來的幸福。
按照此時的糧草,就算能回去,軍中的畜力幾乎都要被吃完,戰馬,駑馬,負責運輸糧草的牛都逃不過被吃掉的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