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紹元竄了上來,拱手道。
「君上,我想了很久,覺得就算拋開學說不談,如此浩大工程,絕不是一代人可以修建的。」
楊乾的笑容漸漸舒展,對著囂煜說道「馬上聯係學宮裡麵,找會算數與水工的夫子,讓他們快馬過來。」
「諾!」
囂煜作為門客,自然是以楊乾的命令馬首是瞻。
穆清則是一跺腳,衝到馬車外麵,把曹無雙給拉了進來,將事情全部說了一遍。
曹無雙也一臉看怪物的表情。
這樣的工程已經超越此時這個年代的局限。
「你決定了嗎?」
楊乾搖頭道「沒有,我不想造,如果要造,得有人來說服我。」
「我的錢也不是大風刮來的,而且修造這麼一條運河,誰知道要多少錢,萬一太多錢,我拿不出來,也就造不下去了。」
楊乾的話很接地氣,也很現實。
貫通整個夏國的運河,光是想想都能讓人激動的渾身顫栗。
可造一條運河不光是錢的問題。
錢,物資,糧草,匠人,勞力,缺一不可。
錢,這個很好理解,有錢沒什麼了不起的,但沒有錢,肯定啥事都做不成。
物資,如果某一種物資使用過度,很容易造成市麵上的漲價,擾亂市場,甚至擾亂一個行業。
糧草,楊乾的糧食很多,可也不是毫無限製的,不光要養活邊軍,還要貿易,一旦支出過多,入不敷出就麻煩了。
匠人,倒是好找,可能統管全局,管理型人才太少,很多匠人隻會乾活,不會管理人,各做各的,到最後各司其政隻會砸了這龐大項目。
勞力,這是最關鍵的地方,還是那句話,讓本國人做這個,那錢和糧草得翻好幾翻,死的多了,又會有麻煩,甚至導致國內動蕩不安。
如果是用奴隸,那麼整個邊軍都會被占用,這必須要得要有人來看管這些奴隸,不然跑了怎麼辦,造反了怎麼辦。
楊乾現在什麼都不想,彆到時候工程還沒定下來,腦細胞就死了一大片,那多劃不來。
來到岸邊,看著不斷勞作的奴隸,楊乾不由愣神了。
張雨夢遞給一支煙,笑道「彆老抓頭發,不然你二十歲的時候,頭發都禿了。」
楊乾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說了一遍,讓張雨夢都大吃一驚。
「水虎這人,以前看著挺靠譜的,現在這麼一看,簡直是天方夜譚。」
「哦?你也覺得不行?」
張雨夢想了想說道「哪有這麼簡單,我們這裡地勢平坦,可有地方是山,是不一樣的地方,怎麼辦,把山搬走啊。」
「唉~~~!」
楊乾突然惡狠狠道。
「這個撲街,本來打一頓算了,這次要打兩頓,把老子的好奇心勾引出來,卻發現,幾乎根本不可能實現。」
「我這次叫了一些專業人士,日夜兼程趕過來,大家開個會討論下,我一個人的腦子始終有限。」
張雨夢左右打量下,小聲說道「如果這個運河對我們有影響,還是不要造的好。」
「你不是說,最好結束亂世就是戰爭嘛,如果你一統天下,我們什麼危險都沒了。」
楊乾驚訝的看著張雨夢「你,你以前不是反戰人士嗎?」
「去他大爺的反戰人士,我最近看過尚國和廖國傳來的情報,感覺這個世道太不平穩了。」
「諸侯國不開心了,打一場,丟麵子了打一場,反正隻要逮著借口就打一杖,什麼時候是個頭啊,好像都開啟了瘋狗模式一樣。」
張雨夢是女人,本來就想要安全感,做點小生意,傍上大粗腿,可外麵的形勢不容樂觀。
自己是看不出諸侯國到底會不會打,可擋不住,有囂煜和穆清在旁邊分析。
天狩司的參謀部,也會將一個個分析的結果呈報上來。
裡麵的信息量實在驚人。
楊乾狠狠抽了口煙,嗤笑道「我也想啊,可我現在動不了,中原的局勢,牽一發而動全身。」
「如果不是滅國大戰,隨便搞搞就行了,可這對我沒好處啊。」
「一旦牽扯到滅國戰爭,那彆的國家也會感受到危機,在唇亡齒寒下,必然會合縱連橫,一起來搞我。」
「戰事要是得力也就算了,可戰事要不得力,那我就是世界上最完美的背鍋俠,門閥和世家肯定不會對我罷手,整個夏國的氏族會凝聚力量將我整個雲通構架摧毀殆儘。」
「那你接下來是.....」張雨夢小心問道。
楊乾摸了摸鼻子,看著下麵勤勞卻帶著鐐銬的奴隸,想了想說道。
「中原的戰事我不會插手,要麼不做,要做就做絕,一旦貿然插入就將是泥潭深陷,到時候彆說想吃肉,能不能爬得出來還兩說,這你就不用管了。」
說的話,也是楊乾內心所想,不過還有一句話他是沒有說出來。
這樣一來,就更加堅定自己要乾掉高句麗的決心。
殺自己的商隊,隻是一個借口,可打可不打,畢竟商人社會地位低麼,也沒什麼大礙,各國都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