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軍中大帳比較遠的地方,一隊隊的俘虜正拿著工具,努力的挖著坑。
很多俘虜從醫帳處,將人抬去那邊,經過中軍大帳的時候,幾乎都哀嚎出來。
張雨夢抓著一個抬擔架士兵,問道「這些人是乾嘛的?」
士兵一看,原來是張小娘,他立馬說道「軍醫伍長說了,這些俘虜,救不活,基本也就是一兩天的事情。」
張雨夢立馬將俘虜的衣服打開,果然,血漬下麵是一個血窟窿,她帶上鹿皮手套伸入深口,攪動了一下。
瞬間,俘虜雙目圓瞪,淒厲的嘶吼出來。
張雨夢長歎一聲,肺部被戳穿了,幾乎沒有治療的希望,就算放到現代,也無非是換肺,並沒有其他什麼有效治療。
她揮了揮手,示意士兵將人抬出去。
楊乾穿戴好了甲胄從大帳裡麵走了出來,牽起張雨夢的手,朝著挖坑的地方走去。
「乾嘛?」
楊乾說道「好不容易找到機會,給你練練手。」
張雨夢瞬間大驚,用力掙紮道「彆鬨了,快放手。」
張雨夢可不是笨蛋,那是人精,怎麼會不知道楊乾讓自己去乾什麼?
「我沒鬨,你在這裡,就必須聽我的。」
兩人來到大坑外麵,楊乾抽出宿鐵刀,放到她的手上。
「來,練練手,你手上太乾淨,狠不下心來,怕是會吃虧的。」
張雨夢知道楊乾的意思,本來想再掙紮下,卻被楊乾死死的盯著。
她內心明白,可就是下不去狠心,以前不是沒1殺過人,可是.....
「如果不聽你的,你就打算送我回雲通對嗎?」
楊乾點點頭「高句麗的情況比我們想象中的更難一些,這裡的軍隊不弱於中原軍隊,現在是他們還沒發現我們。」
「等什麼時候,發現我們了,那就是要打硬仗,你太婦人之仁,怕是會保護不了自己。」
隨著兩次的戰報呈現,楊乾可是行家,從戰損比例來看,這群人,不好對付。
特彆是打硬仗的時候,楊乾並不是懼怕打硬仗,但他絕對不想讓自己的大軍有過多損失。
一旦損失嚴重,又要補充兵員,那換來的就是民怨與糧食的少部分減產。
張雨夢咬了咬牙,看到一個坐在地上的俘虜正痛苦的按著自己的傷口,她用儘全身的力道,揮刀砍去......
十幾分鐘後,張雨夢滿臉煞白的將宿鐵刀交到楊乾的手中。
「滿意了吧。」
「不錯~」
「感覺挺難受的,都是人生父母養的,為什麼.....」
楊乾眼神灼灼的看著她,卻再也沒有說什麼責怪的話,從懷裡掏出一盒煙,散了一根給張雨夢。
兩人來到附近的一塊原木上坐了下來,齊刷刷的吐出一道煙霧。
張雨夢的手不斷的發抖,很生硬的扯出一絲笑容。
「沒想到這段時間的鍛煉,還是蠻有用的嘛,手腕有力量多了。」
「那是,你的刀很快,我覺得你很有練武的潛質,要不要以後試試?」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因為吸食,煙頭上麵忽明忽暗,張雨夢彈了彈煙灰,扭頭看向楊乾,忽然展露出笑豔。
「好呀!」
楊乾嘴角上揚「跟我一樣,葛修明那老小子說,我能長命百歲,你也陪我一起,不然我一個人會很無聊的。」
張雨夢嗤笑道「算了吧,活那麼久乾什麼?再說了,我可比你大很多,你不是還有克裡斯娜,貝利卡,穆清,曹無雙嘛。」
「我們兩個是從同一個時代過來的,估計也就跟你在一起能讓我感受到家鄉的感覺,你應該也是這樣吧?」
張雨夢沒有說話,將腦袋緩緩靠在楊乾肩膀上。
「輸給你了,你活多少歲,我就陪你多少年,行了吧。」
「乖~~~」
兩人全程沒有說過一個字關於殺戮俘虜的事情,可張雨夢已經隱隱能體會到楊乾那種緊迫的內心。
自己隻是砍了十幾個人頭,就覺得三觀崩塌了,那楊乾呢?
他不像是喜歡殺人的人,可卻殺了那麼多人,這何嘗不是被命運控製的人生,這何嘗不是被裹挾的人生。
香煙燃儘,兩人起身回到營帳,留下的隻是淡淡的煙霧與濃濃的惆悵。
幾天之後,又一趟船,開始運送過來。
「哈哈哈,高朗來拉,快進來喝點熱茶吧。」
此時的營地已經銀裝素裹,溫度已經到了零度以下。
初冬時節,抬眼望去,一層薄薄的白雪,像一件巨大雪白的羊毛衫,覆蓋在這廣闊的山林間。
毋高朗點點頭,來到楊乾的大帳內,忍不住說道。
「君上,這次我有好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