壯漢愣愣的看著手中的衣服,料子粗糙,但針腳細密,在袖子的地方,還隱隱出現一兩抹紅褐色東西。
壯漢的腦海中浮現出,阿母仔仔細細幫自己縫製衣服,但因為長年累月的辛勤勞作,加上阿爹死了,哭了很久,導致眼睛視力每況愈下。
縫製一會就會紮破手指,漸漸的袖子上麵的血色就多了起來。
“噗通!”
來到倒塌的房屋麵前,壯漢此時已經淚流滿麵,腦袋死死的抵在地上。
“阿母,阿母,我想你啊,兒本想讓你過上好日子的,嗚嗚嗚嗚,可憐我好不容易才從夏國歸來,可從今日起,我就沒有阿母了,嗚嗚嗚!”
八尺壯漢在這一刻,像個孩童一樣,嚎啕大哭。
兩個阿娣,媳婦,連帶著兒子齊刷刷的跪在地上,可此時卻不是一家死人,幾乎整個村子裡麵哀嚎遍地。
良久後,一群同伴走了進來。
其中一人將手中的玉佩遞給他,滿臉悲憤。
“校尉大人,你看這是什麼?”
壯漢接過玉佩一看,雙眼瞬間收縮,練後槽牙都差點咬碎了。
“士大夫身份的玉圭。”
“好啊,果然是城裡的那群人,校尉大人,我,我們該怎麼辦?嗚嗚嗚嗚,我媳婦死了,我兒子也死了,殺千刀的,哪怕打我們一頓也行啊,乾嘛放火。”
“我阿爹死了。”
“嗚嗚嗚,我家的狗也死了。”
“啪~~~去你碼的,我們都死了親人,你家的狗很牛逼嗎?”
良久後,壯漢站了起來,臉色陰沉,絕望,環顧一圈。
“我阿母死了,我要報仇。”
“校尉大人,這,這正麵殺了士大夫的話,豈不是公然反叛,那是謀反。”
壯漢早已經忍不住,這段時間過的實在太過憋屈,漲紅了臉,怒吼道。
“謀反那又如何,我們為國出生入死,可換來的是什麼?既然尚國不要我等,我還留在這裡作甚,我今天便要讓那些人好看!”
壯漢雖然生氣,但也不是魯莽的人,將家人朝著遠處的山林走去。
餘下的士兵也沒了法子,隻能跟著他。
當所有人將家人安頓好後,壯漢回家,現在被大夥燒毀的屋子已經冷卻下來,就可以將阿母給安葬了。
可沒想到,當十幾人出現在村子裡麵的時候,這裡早就被數十騎給團團包圍住。
騎在馬背上的人,拔劍一指。
“你就是原來跟廖國對戰,被俘虜的校尉?長的魁梧,可卻是一個鼠輩。”
武將很是納悶,這樣男人的一個人,竟然會偷偷去城內放火。
還沒等武將要再說什麼的時候,壯漢猛然大喝一聲“動手!”
瞬間十幾個同伴紛紛拿出農具將這些家仆給打下馬來。
可惜幾十騎,在十幾人的圍攻下,竟然脫身不得,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村子裡麵的道路上被放上了一些阻攔物。
騎兵沒有提速,被狹小的道路攔著,又走不脫,基本成了甕中之鱉。
搶過一把青銅劍,一刀朝著武將的腦袋砍去。
武將此時完全日了狗,一幕幕畫麵在他眼中飛速閃過。
可能不是他們放火的。
晚上宵禁,他們怎麼進去的。
一件農具價值不低,絕對不會仍在地上。
難道是有誰,想要除掉我們所有人?這是上將軍的主意,還是兩位公子的主意?
武將驚恐的看著壯漢,伸手阻止道。
“且慢,我知道”
“噗嗤”一聲!
一顆好大頭顱衝天而起。
一道血線噴射到了壯漢的身上,將他渲染的如同魔鬼一般。
“我們走吧!”
十幾個人將皮甲,馬匹,錢財等東西搜刮一空,朝著附近的村子策馬而去。
因為他們知道,十幾個人能殺了幾十人,那是因為這些都是垃圾,除了為首的將領,還算有把刷子,其他的都是家奴。
加上各種條件的限製,如果是在平原上,哪怕對方是垃圾,自己都死好幾回了。
如今,他們要團結一切可以團結的力量,進行反抗,他已經顧不得自己是不是尚國人。
他一定要讓放火的砸碎,付出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