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餐桌上麵,就聽到淅淅索索的吃飯聲音,幾乎沒有人講話。
跟在自己船艙內的氛圍迥然不同。
在自己船艙內,一大家子熱鬨的不行,吃飯的時候也互相說話。
什麼食不言,寢不語,在楊乾這裡統統都是放屁。
老子就活一輩子,在外麵裝一下就可以了,回家還裝個毛啊。
這樣的氣氛,讓楊乾感覺,嘴中的美食一點都不可口,味同嚼蠟。
公子昆神色淡然,但看向羋梓和羋念的眼神中好似在說著話。
“太尷尬了,這家夥還沒我大,難不成讓本公子叫他亞父?”
羋梓撇了他一眼,一個包含大量信息的眼神扔了過去。
“想認武安侯當亞父的人,可以從姑臧排隊到洛邑!”
羋念的眼神擠了進來。
“我覺得武安侯,脾氣還好,也沒有臭著一張臉,反倒說話的時候笑臉盈盈。”
“閉嘴,彆在暗地裡亂七八糟的想事情。”
趙姬眼神閃爍,立馬給了三個子女一個警告的眼神。
他們在廖國確實地位尊貴,可在楊乾這裡,那是真的不夠看。
要是惹的楊乾發火,那真的沒人可以救得了他們。
“噠!”
楊乾將飯碗重重的放下,所有人抬頭看向楊乾。
各種都是說不明道不清的眼神,有懼怕,有驚愕,有抗拒,還有古怪,不一而足。
楊乾輕咳兩聲說道。
“呐,你們是趙姬的子女,我也就不藏著噎著,大家見麵應該會比較尷尬。”
“不光是你們,我也一樣,我這裡不喜歡搞麻煩的事情,你們現在有什麼問題直接可以問我,然後我們之間再立一個規矩。”
“最好做到,你們三家和我一家,互不打擾,不然萬一有一天沒有把握好分寸,鬨掰了,到時候大家臉上都不好看。”
“如何?”
楊乾的語氣,明著是讓大家參考意見,實則最後一句話的語氣,明顯是以命令的口吻,還是那種不容拒絕的語氣,讓在場所有人都怔住了。
趙姬眼角彎了彎,笑容和煦如春風一般。
她對自己完全沒有任何擔心,因為楊乾對自己很好,幾乎有求必應。
可她對自己的兒女,孫女孫子沒有信心。
楊乾再怎麼包容,難不成還能包容自己後代,那是不可能的事情,能救人,就已經欠了天大人情。
隻能在晚上,任他取舍了。
哪怕再過分的要求,自己也隻能咬牙答應。
看到眾人沒有說話,都眼觀鼻,比關心,楊乾給了趙姬一個眼神。
後者立馬輕咳了一聲,看向羋梓說道。
“梓兒,說說吧,現在了解情況,莫要日後有了誤會!”
羋梓眼見逃不過,思考了下,笑容乍現。
“武安侯,我,我想問,您今年幾歲?”
這個問題一直是三人在逃亡過程中討論的事情。
關於武安侯有很多傳言,有說他今年23,也有人說他今年33,更有甚至說他還沒加冠,眾說紛紜,也不知道哪個是真,哪個是假。
“13!”
“什麼?”
不光羋梓大吃一驚,連帶著在座所有人都震驚的說不出話來,
公子昆的臉色最難看,感覺像吃了一隻蒼蠅那麼惡心。
看到弟弟那難看的臉色,羋梓立馬按住了他,給了他一個不能輕舉妄動的打算。
公子昆的臉上浮現出糾結,迷茫,無助,屈辱之色,但最後還是長歎一聲,搖搖頭。
這一切,楊乾都看在眼中。
打了個響指,薑蘭立馬吩咐人將食物撤走,放下一杯杯剛剛泡好的茶水。
拿起茶杯,楊乾吹了吹,輕抿一口看向公子昆。
“你也不要這麼難受,畢竟我知道我女人的兒子,比我還大的時候,我也很難受。”
公子昆神色微微有些暗淡。
不得不說,武安侯的話,說的很真誠,但尷尬就是尷尬,甚至感覺有些丟人。
看到兩人之間的氣氛不對,羋梓立馬說道。
“武安侯,不知你對我阿母是如何看的?畢竟你們兩個年級差距太大,再過三十年,你也不過是四十三歲,正是男人春秋鼎盛時期。”
“可那時,我阿母已經七十多歲,年老色衰,那......”
楊乾擺擺手,絲毫沒有在意。
“本候認為,謀事得謀劃的長遠,最好你做初一,我做十五。”
“謀人的話,也是同等道理,但要謀自己......”
說著說著,楊乾的尷尬逐漸散去,信心他一直不缺。
繞到羋梓身後,雙手按在她的肩膀上,臉上掛著和煦的笑容。
羋梓整個人都僵硬起來,絲毫不敢有任何動作。
武安侯殺人時候的場景,還在她眼前曆曆在目,那種狂暴到無可匹敵的力量,讓羋梓隻剩下瑟瑟發抖的份。
而羋念和羋昆則在馬車內,隻是稍稍看了些,根本沒有看仔細。
如果以前有人說,當一個人極速穿過士兵們,羋梓還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