萁在釜下燃,豆在釜中泣。
本自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老守將不由瞪大了眼睛。
突然,他覺得諸侯國之間的戰爭,有些索然無味,甚至有些好笑,打來打去打到最後原來是自己人打自己人。
兩個時辰後。
老將軍走上了城牆。
本來挺拔的身姿竟微微有些岣嶁。
下方的傳令兵看到老將軍來了,立馬騎上戰馬來到跟前。
老將軍語氣中有些無力。
“跟冉將軍說,我們降了,但需要他善待城中百姓。”
不光傳令兵聞言大喜,甚至連城牆上的一些士兵也開心了起來。
對國家歸屬感不強的人來說,戰爭,那是上層的博弈,他們沒得選。
“諾!”
說完就朝著營地跑去,冉敬聞言,立馬驅使大軍前往城池,進行接收。
看著烏泱泱的士兵方陣,整齊劃一的朝著自己走來。
老將軍的臉上不由露出了笑臉,還跟旁邊的將領們打趣。
“武安侯,當真怪才,竟能將士兵訓練到如此程度。”
周圍的很多將領沉默不言,他們沒有看過曆史這本書,也沒有收到任何信件,自然內心很是不好受。
當夏國大軍來到城池下麵的時候,城門大開。
老將軍拍了拍身邊的士兵。
“你叫什麼?”
士兵立馬恭敬道“我,我叫千!”
看著士兵那瘦的跟豆芽菜一樣的身體,老將軍拍了拍他的肩膀,從懷裡摸出一份信件又拿出了一個錢袋,塞給了士兵。
“此間事了,將信件交給老夫的家人,錢財算你的辛苦錢。”
“啊?諾!”
士兵不明所以,還有些懵逼,但還是躬身行禮。
就在雙方準備進行交接的時候,老將軍直接爬上女牆。
“噌”的一聲,拔出青銅劍,仰天大吼,須發皆張,雙眼瞪出。
本來有些岣嶁的身子,竟挺拔的如同萬年古鬆一般。
“冉敬,你答應老夫,善待城中百姓,如果你不遵守諾言,老夫就算做鬼都不會放過你。”
說完他朝著伏焉方向,須發皆張,怒目圓睜“大王,老將儘忠了!”
說完,手腕一轉,直接將青銅劍捅如了脖子中,從後脖頸處刺出。
鮮血從脖頸出噴射而出。
“噗通!”
老將軍的屍體直接摔下城池!
頓時,雙方都傻眼了!
冉敬聽到有人說話,還想著要怎麼說,卻發現說話那人已經掉下城池,從望遠鏡來看,那一頭的斑駁白發,應該是那守將無疑。
就在此時,十幾個將領,紛紛越上女牆,大吼一聲。
“大王,我等已儘忠!”
然後齊刷刷的將青銅劍刺入咽喉,紛紛掉下城池。
隨著一個個的將領躍下城牆,一些士兵紛紛哭了出來,有些士兵忍不住,也跟著跳下城牆。
頓時城牆上,哭聲一片,哀嚎不斷。
唯獨那數百具屍體,堆積在城腳下,滿地的血紅,刺眼異常。
冉敬神色不變,眼中閃過一道驚愕且敬佩的目光。
當經過城門的時候,冉敬深吸一口氣,大聲說道。
“尚人風骨,本將佩服,殉國者,厚葬!”
“諾!”
聽到自家將領的待遇,所有城牆上的士兵紛紛下跪,眼淚再也止不住的流了下來。
冉敬手臂一揮,二十萬大軍,直接原地駐紮。
從大軍中抽出一萬人,朝著城內走去。
張貼安民告示,讓士兵不斷朗讀。
將尚國士兵全部卸下兵器。
城中官員,貴族全部登記在冊。
軍中的儲備官員們直接進入後,開始構築框架,將整個行政部門運轉起來。
這已經是屬於一條龍服務。
夏軍對這種事情,熟稔的不行。
當冉敬坐上郡守位置之後,他終於長長的鬆了口氣,整個人的精氣神好似一下子被抽光。
大半年的征戰,收複尚國全境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小城池,大城池,農莊,還有數不儘的土匪,山寨,馬賊。
話說,尚國的治安真的很有問題。
就在他準備要去跟侯爺彙報的時候,一臉正色的郭崇走了進來。
“冉將軍,不知,城內的士大夫名單有嗎?”
冉敬眼中閃過一抹鄙夷,卻神色不變的拿出一份公文遞給他。